这般想着,阮氏方才郁卒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但她知晓,老夫人向来更为看重利益,她将白容华当成心头肉,不过是碍着皇后的面子,同理,如今老夫人这般看重以前她极为不喜的白昭华,想要这般那般的抬举她,亦不过是因为白昭华有当上晋王妃的可能性罢了。
于是语气变得更为尖酸,醋味十足:“二姑娘如今可不同从前了,以后二姑娘有大好的前程,老夫人怎会不疼惜,别的兄弟又怎会不巴巴的当她是个宝呢!”
潘氏听着阮氏所言,又想起那日安国公夫人特意提起白昭华,美美的称赞了一番,怕是白昭华身上要发生些什么大大的好事。听阮氏的语气,怕是与白昭华的亲事有关,不然为何会有以后有好前程一说?女子的好前程,不就是一门令人称羡的亲事么!
但为何阮氏却对此事这般的深恶痛绝?白昭华的亲事碍着阮氏什么了?安国公夫人为何道白昭华与兄弟友爱谦恭?这里头定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于是潘氏试探性的道:“二爷去的早,二姑娘不曾有任何兄弟,怕是难以寻得一门好亲事,这好前程一说……”
阮氏闻得潘氏所言,方才的愤怒与委屈一下子便涌了上头。她恨恨道:“只要老夫人点头,二姑娘还怕没兄弟照应着?就怕二房心大,将主意打到嫡子的头上来!”
潘氏闻得阮氏所言,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她家四老爷便是个庶子,人最忌讳旁人揭她的短,阮氏虽不是在说她家四老爷,但阮氏仗着自家丈夫是嫡子,便觉得嫡子高高在上,遥不可攀,这让潘氏心里听着非常的不舒服。
潘氏强迫自己按下心中不快,细细回味方才阮氏所言。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潘氏心头忽然掠过一个念头,心里微微吃惊。
该不会是老夫人要过继阮氏的儿子到二房吧!若是如此,她便能理解安国公夫人的暗示,阮氏的恼怒以及为何老夫人要如此迅速的便将阮氏接回来。因为此事要阮氏同意,老夫人亦想借着此事打动阮氏,让阮氏心中有愧!
可是老夫人为何忽然要这般的抬举二姑娘?还要因此惹了阮氏不快?若只是过继,庶子会是个更好的选择,嫡母完全不心疼,婆媳关系不会被破坏,百利而无一害,但若是要过继嫡子,谁会乐意与亲生骨肉分离?老夫人最谁会权衡利害,除非,白昭华有大好的亲事,大好的前程,好到必须要过继嫡子才能匹配她的身份。
潘氏眼珠子转了又转,脑袋高速运转了起来,没一会便笑着道:“哪能呢!二老爷虽是嫡子,但总不能将旁的人骨肉分离的。且昂哥儿已经三岁,开始记事了,不像我敬哥儿,不过一岁,记不得事,日后长大了,指不定都忘记我才是他亲娘,还真当二嫂是母亲呢!”
一边说着,一边掩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阮氏先是一怔,随即便想,对啊,她的昂哥儿记事了,但是潘氏的敬哥儿还不曾记事啊!不过四房老爷是庶子,老夫人连长房的靳哥儿都瞧不上,又怎么看得上四房的敬哥儿!
这样想着,看着潘氏的眼光便不由得细细打量了起来。莫非潘氏亦知白昭华有望选晋王妃一事,想要把她的敬哥儿过继到二房?
四老爷是庶出,若是白梓敬能过继到二房名下,一跃成为嫡孙,自然与现在大有不同,潘氏知道了这等美事,纵有不舍骨肉之情,却定是对此事虎视眈眈的。
但阮氏却认为三老爷本就是嫡子,根本没有必要通过过继来让自己脸上贴金,管她白昭华是当晋王妃还是未来皇后呢。但老夫人偏偏看不中别的哥儿,那些巴巴的想送上门的哥儿不要,却只要不愿意过继的昂哥儿!
看穿了潘氏心思的阮氏笑了笑道:“四弟妹,我跟你说实话,若是要让我昂哥儿过继到二房,我是万万不舍的,这屋子里的哥儿那么多,个个都是聪明伶俐的,我那昂哥儿调皮,又已记事,只怕二嫂管不住。我自个儿也有私心,特别的舍不得孩子,若母亲真要选个哥儿过继到二房,倒是希望是别的哥儿……”
阮氏自然不会告诉潘氏老夫人与她说的是非白梓昂不可,即便她如何不愿,老夫人也要强迫着她,摆脸色给她看,甚至摔杯子打了她打脸。潘氏平日里为人处世八面玲珑,自知身份地位不必她与吕氏,圆滑的很,谁也不得罪,像是极易相处。但阮氏知晓她心里精明的很,方才一瞧就知道潘氏动了心思,她这般与潘氏说来,潘氏定然会会起了心思。不管潘氏到底会为过继如何努力,结果如何,总比老夫人只心心念念着她的昂哥儿来的好。
潘氏听完阮氏的话心中暗暗欢喜,但面上也不表现的太多,只安慰道:“三嫂舍不得,母亲应是会选其他的哥儿,如三嫂所言,屋子里聪明的哥儿那么多,我瞧着个个都是好的,选谁都是不错呢。”
既然老夫人人选未定,那么谁亦是可能的,虽说大房三房的庶子可能性更大,但这并不代表四房没有努力的可能性啊。
潘氏心中迫不及待的便想与四老爷白正文分享这个好消息,她在心里头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与白正文好好商量如何才能让老夫人稍微考虑一下让她的敬哥儿过继到二房。
这般想着,潘氏嘴角微弯,笑着与阮氏道:“二嫂刚从娘家回来,怕是还有好些事情没安顿,我就不打扰了。”
阮氏本就觉得心烦,不乐意应酬她,反正她要转达的意思已经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