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听到这个消息之时,正在香兰苑悠闲的嗑瓜子呢,她见老夫人要分她权力一事没了下文,心里自是高兴的,而进宫之事虽然有些不快,但来日方才,还怕整不到那死丫头,扳回一城?况且散播那死丫头面相刻薄一事似乎卓有成效,如今满城的人都在沸沸扬扬的议论此事,只怕那个只有镇远侯一个独子的徐老夫人定会改变主意,不管那死丫头如今多厉害,又是安国公府罩着她,又是封了从三品的县主,娶了这么一个媳妇会有多风光,子嗣大事总是最重要的。就算徐老夫人不为子孙着想,娶了这个一个面向刻薄子孙不利的媳妇,日后去了也无法给死去的老侯爷以及李家的列祖列宗交待吧。
然后吕氏没得意多久,外头便有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告知她这个事实。吕氏闻言勃然大怒,一骨碌便跳了起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冲上前去扇了那丫鬟两巴掌,力气之大,把小丫鬟立即扇倒在地。吕氏指着地上被扇蒙了的丫鬟,怒气冲冲道:“哪个指使你在我跟前胡言乱语的?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小丫鬟捂着脸,哭丧着表情道:“夫人,奴婢不曾胡言乱语,奴婢听到慈安堂的丫鬟说了,便即刻跑过来告诉夫人了……”
吕氏哪里听得进去,她根本不相信这小丫鬟所言,只是骂道:“在我的屋子里你也竟敢乱嚼舌根,编排我娘家,可是我平日里把你们给纵坏了!拖出去直接打死!”
一边恨恨的喊着,吕氏用余光扫了旁边的人一眼,尤其是胡妈妈,而后才道:“谁也不许求情!”
别的也就罢了,这贱婢竟敢诅咒她娘家,诅咒她父亲出事,这简直就是触犯了她的大忌。打死也不为过。
吕氏愤恨的想着,一屁股坐回炕上。
有婆子就把那小丫鬟拉了出去,那小丫鬟惊慌的喊道:“夫人冤枉啊!奴婢说的是事实,奴婢不曾胡言乱语!”
那些个婆子也是个有眼力。连忙堵住了那小丫鬟的嘴,将小丫鬟拖了下去。
那杀猪一般的叫喊声很快就变成了呜咽声。
胡妈妈自是不敢求情,但她看那丫鬟表情不似作假,亦没有作假的必要,只怕此事为真,吕氏害蒙在鼓里呢,便故作恼怒道:“夫人,这丫鬟好生糊涂,只是此事定不止是她一人所为,也不知外头是谁在乱嚼舌根。不如让流花去外头打探打探,等打探到了,夫人也好一起罚了,免得她们胡乱散播谣言。”
吕氏认为胡妈妈说的甚对,便派了流花出去探听消息。
不出一刻。流花便回来了,脸色变得战战兢兢的,却迟迟不敢上前禀告。
吕氏不耐烦道:“快快道来!我倒要瞧瞧,哪个院子的丫鬟这般的不长眼!”
“夫人……”流花胆战心惊道:“外头都在说……夫人的父亲……下狱了……”
流花说的及其缓慢而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吕氏,吕氏亦要责罚她。那被打死的丫鬟就是先例。
流花探到的消息不可能作假,胡妈妈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此事,怕且是真的了……
吕氏却不由得站起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眸看着流花,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你……你……胡说……不……不可能……”
流花一咬牙,低头狠着心道:“奴婢是听慈安堂的妈妈说的!”
吕氏这才终于信了,身子跌坐于炕上。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而后两眼一抹黑,竟昏死过去。
胡妈妈连忙扶住吕氏,急声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香兰苑顿时乱成一锅粥。
慈安堂那里,老夫人初得了这个消息亦是惊住了,但却比吕氏冷静多了。吕其正虽与他是亲家。毕竟不像吕氏那般,与吕其正是血脉相连,有那般大的反应。再者老夫人早前就听过了此事,不过是她与老侯爷都认为这不过是张居易的小把戏罢了,很快就会被人揭穿,却没想到吕其正竟因此而下了狱。而吕氏深居内宅,根本不知朝堂之事,白正卿亦不会与她说半句,乍一听这事,自然是惊的不轻了。
而且,不管老夫人心里如何的厌弃苏氏,苏氏才是原配,而苏氏所出的白梓恒才是永宁侯府的嫡长孙,而安国公府又是不一般,因此,老夫人骨子里认为安国公府才是她的亲家,平时与吕氏娘家走动不多,倒与安国公府往来更密切些。所以老夫人根本没有像吕氏那般因此事而受了惊吓,反倒是担忧起吕氏父亲下狱一事,对永宁侯府可会有不利的影响?
老夫人焦急的等待着老侯爷快些回来,然而她亦心知出了这般的大事,老侯爷定要为吕其正走动走动,根本不可能很快回来。
老侯爷没盼回来,却等到了徐老夫人的书信。老夫人想起徐老夫人与她已约好明日一起商量结亲事宜,却不知如今写信过来是做什么?
老夫人展信一阅,气得把徐老夫人给她的信扔至地上。
崔妈妈连忙捡了起来,亦不敢偷瞄书信内容,只得恭恭敬敬的将信重新放至桌面。老夫人不由得拍案道:“你可知徐老夫人说了什么?”
崔妈妈低头道:“老奴不知。”
老夫人“哼”了一声道:“亦不知她到底是听了这几日坊间传言容姐儿短命一言,还是因为大媳妇父亲下狱一事,竟推说身子不适,亲事押后再议……她可是个精明的!”
崔妈妈便劝道:“也许徐老夫人正赶巧了身子有几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