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月开始,家里的气氛就完全变了,韩治军脱手把手里炸鸡店的生意都交给郑平的弟弟郑丘去管,自己和郑平亲自坐镇北京,但即便如此,谁都无法忽视巨大的压力背后那叫人近乎绝望的六个亿。
郑海洋在之前林钧发疯了一样把账目藏起来的时候找米大顺和胡志文,成功稳住了集团的研究所,这一步走得极对,现在集团上下除了他们几个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所有人都被蒙在股里,就连研究所胡志文的学生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郑海洋一再警告胡志文,“你要是敢跑掉,最后承担责任的就全部都是你的学生!”
胡志文虽然不懂商场的事情脑子在这方面转的也不快,但事关几个亿、事关研究所上上下下那么多的同事和学生,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乱来,再者郑海洋也看得出来,胡志文不是骗子,内心里有他学者自傲的一面,这个时候跑掉了,那他手里研究的所有东西全都没用了,他舍不得那些研究。
胡志文不知道林钧郑平他们要怎么收拾眼前的残局,他只能听从郑海洋的调遣,像过去一样每天兢兢业业在研究室里给他的学生给研究所的同事们找事情做,看上去就好像还在进行太阳能计划的研发一样。
这几天郑平韩治军他们好几天都没有睡着,男人们忧心忡忡,女人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陈灵灵还怀了二胎,韩治军就想让她先离开北京去海南养胎,叫程宝丽陪着顺便把几个孩子也带过去,况且韩一六月份还要高考考少年班,不能又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陈灵灵特别淡定的坐在沙发上,道:“不用怕,反正天塌了有你们男人顶着,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肚子里这个还没出生呢遇到点事情就躲出去,保不准以后生出个窝囊废出来。”
韩治军被老婆的话噎的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就去看程宝丽和郑海洋他们,郑海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摇头道:“我就在北京不去海南,热死了。”
韩一立刻摇头:“我也不去!”
程宝丽在给家里的大大小小炖汤,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道:“那我可不能走,洋洋和郑二都在北京,我干嘛要走呢?”
按照韩治军的想法,这个时候就是男人的战场,女人孩子又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海南躲躲,他少年时代就在外面混,习惯在大事不妙的时候把各种可能的最坏的结果都想到,现在摆在他眼前最坏的结果就是——光伏发电计划的事情捅出去,银行追债,林钧破产,集团跟着因为信誉问题坍塌,关联下他们拿出所有的钱都未必够补上这个巨大的窟窿,搞不好因为经济罪被送进监狱。
韩治军在知道林钧欠下六个多亿之后就和郑平聊过,一旦有预兆他们可能面临最糟糕的结果,就考虑投资移民先把家里的女人孩子送出国去。当然,谁都不希望最后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
只是谁能想他们家这群女人孩子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竟然都能如此这般□□,真叫韩志军又感动又无语。
现在的情况暂时就是隐瞒下去,做出一切照旧的假相来,郑平和韩治军林钧他们计划之后的事情的时候,郑海洋就坐在一边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把公司里的资金都集中起来,看看有多少钱能填补,林钧那里的个人资产也要尽可能回拢。
林钧这辈子起起落落,什么样的重创没受过,陪多少钱的时候都有,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如今这般,也从来没有谁能像郑平韩治军这样会把一洋基和原生液下面的资金链拿过来填补他弄的那个光伏计划。
其实他们都明白,这个时候林钧一人承担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能一起稳住不拖垮集团才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林钧和集团对外就是紧密的关系,一洋其实根本无从撇清关系。
韩治军看他道:“现在不是你感动的时候,等这事儿过去了你在地上朝我磕头吧!把你的钱都拿过来,投资的出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撤的都撤掉。”
郑平之前想要做饲料,现在一是没心情了,二是资金不够,三是也不敢胡乱投钱了,林钧就是个跌得特别惨的教训,将来谁也不知道他在饲料上砸的钱会不会也打了水漂。
三个男人不敢把事情放在集团聊,现在基本都在林钧家里开小会,林钧家的保姆也被辞退了,现在都是米大顺在打扫屋子林宴每天出去买快餐回来吃。
林宴刚刚买了饭菜回来,一盒一盒的白色泡沫盒子,进门的时候面无表情,看到郑海洋的时候挑了一下眉头。
郑海洋站起来去帮他搭了一把手,男人们还在沙发上边抽烟边想办法聊天,两个孩子去餐厅摆饭盒,林宴小声问郑海洋道:“你来干嘛?”
郑海洋叹了一口气,露出一脸“老子是救世主是耶稣是玉皇大帝”的淡然表情,小声道:“有我在,集团铁定不会破产。”
林宴嗤鼻,翻了个白眼,对他道:“我老子在欠人六个亿之前,比你还*的。”
郑海洋一边摆着一次性的筷子一边哼哼道:“说了你也不信,等着吧,愚蠢的凡人。”
林宴最近心情十分不好,以前臭屁**的说话都带刺,经过这次的事情人也像是一夜长大了,毕竟从来没有想过他那不可一世的老子也有今天,他也可能从富得流油的大少爷成为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的乞丐。他这几天话特别少,之前看到郑海洋都爱逗个嘴,最近沉默了不少,此刻听到郑海洋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