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基挥臂拂了拂面前的尘土,拢目向前观望,好嘛,只见远处的山路之间,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数量之众,只能看得清队前,看不到队尾,草草估算,对方的兵力至少在十万以上。
果然是金军主力!
夏侯基非但未惊,反而还咧嘴笑了,现在敌军正在行军,而山路狭窄,队列延伸数里之长,人数虽众,却无法集中,这不正是骑兵展开冲锋的绝佳机会吗?
他坐在马上,仰面哈哈大笑,喃喃说道:“这次活该我立功啊!”说着话,他对周围的将士大喝道:“山路狭窄崎岖,金军无法排列战阵,形势对我骑兵极为有利,兄弟们随我冲杀过去,荡平敌军!”
“杀——”
此时,众赤骑们也是斗志昂扬,信心百倍,齐声呐喊,气势如宏。
夏侯基不再耽搁,从马鞍中摘下长刀,向前一指,振声道:“兄弟们,冲!”
“哗——”
他一声令下,万余骑一拥而上,顺着山路杀了过去。
夏侯基所统帅的骑兵速度够快,而金军的情报也不慢,埋伏于四周的金军探子第一时间把赤军骑兵冲来的消息回传给凌无涯。
听闻之后,凌无涯沉思了片刻,问探子道:“敌军来了多少人?”
“凌将军,有万余骑!”
“只有万余骑?”
“是的,就目前观察到的只有万余骑,至于还有没有步兵跟在后面,得等前面的兄弟再传回消息。”
凌无涯点点头,不再发问。
在来的时候,楚连瑜已经交代过他,只要发现敌人杀来了,无需抵抗,要立刻撤退,可是现在得到的情报敌人才万余骑。远非赤军主力,自己只引万余骑进死谷,毫无意义,反而还破坏了己方的计划。
这时候,凌无涯可不敢下达撤退的命令,他寻思片刻,立刻召集过来千余名金军,并把十多辆装着粮草、辎重的车辆堆在路中,以此为屏障,准备先抵挡赤军骑兵一阵子。等得到确切的情报后再做是去是留的决定。
别看凌无涯从军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心思缜密。到了关键时刻,也能表现出沉稳的大将之风以及心细如丝的那一面。
虽说赤军的主力确实是出动了,但凌无涯这边可不知道,只看到万余骑就吓的草草撤退。那是无能的庸将才能做出的事。
赤军骑兵还未冲到金军近前,金军已布置好车辆充当拒马,千余名金军站于车辆之后,箭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后面的四千金军则原地待命,随时听候凌无涯的调派。
“轰、轰、轰——”
骑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凌无涯已能感觉到骑兵在狂奔时所产生的地面颤动,他深吸口气,大喝道:“放箭!”
一声令下,千余名金军齐齐射出手中的箭支。
随着箭支射出,就听百米开外的地方人喊马嘶。重物砸地之声连成一片。
金军士卒急忙抽出第二支箭,举弓又射了出去。基本他们每一轮箭矢射出,总能引来对面一片混乱之声,只可惜,他们的人数太少了,而骑兵的冲锋也太快了,当金军射完五轮箭后,举目再往前看,黑漆漆的黑幕中已冲出十数匹战马,有些战马上没人,有些战马上坐有身中数箭的赤军。
赤军的盔甲和金军一样,都是用皮革制造的,呈深棕色,混在夜幕中,若是不冲到近前,还真看不出来。
只眨眼工夫,数名赤军骑兵就冲到马车前,几名骑士想提马跃过马车,结果战马还未跳起,金军的箭射就到了。
“扑哧、扑哧——”
近距离的箭射,劲道极大,小半截的箭身都没入战马体内。
战马向前扑到,撞在马车上,轰隆作响,马上的骑士直接从马身上弹射出去,一头撞近金军的人群里,被其撞中的金军胸骨断裂,而赤军的骑兵也是头骨破碎。
不过骑兵的冲击力太大,即便是用人撞,也引得金军阵营阵阵骚乱,这也正是骑兵的可怕之处。
十余骑倒地,后面有更多的骑兵冲杀出来,一骑被射倒,立刻有数骑跟上,源源不断,杀之不绝。
“轰隆!”
很快,又有一骑撞在金军的车辆上,这次的力道更大更猛,连后面顶住马车的金军都被震的连连往后踉跄。
金军车辆都是木头制的,哪里能承受得住战马的连番撞击,十余辆马车,随时又有破碎的可能。
凌无涯见势不好,一边下令,赶快用车辆堆起第二道防线,以备不时之需,一边抽出随身匕首,然后断喝一声,让前方的士卒统统闪开,他催促战马,急冲过去,到了车辆前,战马四蹄离地,一跃而起,跳过车辆,冲到外面。
他刚刚出来,迎面杀过来两骑,两把长枪齐齐射向他的胸口。
凌无涯不躲不挡,挥手一刀凌空扫出,一道狭长的流波随之射了出去,只听扑哧一声,两名骑兵,双双被流波拦腰斩断,下半截的尸体还挂在马鞍子上,上半截的尸体已摔落在地。
刀扫二骑,凌无涯毫不停顿,反倒是从他身边穿过的骑兵闪躲不及,被匕首的刀锋正扫在脖颈处,头盔连同脑袋齐齐被削掉,尸体翻身落马
山路狭窄,凌无涯挡在路中,赤军骑兵很难从他身边顺利通过,往往战马过去了,马上的骑士却死在了他的刀下。
这可真应了‘一骑当关,万骑莫开’那句话。
有凌无涯顶在前面,车辆后的金军压力大减,反而无所事事,只能瞪大眼睛看凌无涯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