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关河环顾四周,还真是,战场上已没有战斗,存活下来的赤兵都已扔掉武器,金军也开始收拾战场了。意犹未尽的关河连连摇头,嘟囔道:“正战得尽兴,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彤磊虽是武将,但更像文将,不仅足智多谋,性情也平和宽厚,他生怕关河再起杀念,插开话题,拱手笑道:“恭喜关将军,旗开得胜,斩杀敌首,又立大功一件!”
“哈哈!”关河有些飘飘然,拍拍系于马鞍子上的李贺首级,傲然说道:“这鼠辈不值一提,杀他如撵死只蚂蚁!”说话之间,他翻身下马,举目看了眼周围的赤国降兵,问道:“彤将军,这些降兵要如何处置?”
“降兵人数过万,需大人定夺,我看,我们可直取敌营,把这些降兵先关押在敌营之中!”彤磊建议道。
这次出战,关河为主,彤磊为辅,如何处置降兵,最后还得要关河决定。
一听要去攻打敌营,关河的心立刻沉下去了,他疑问道:“怎么?我们不顺势打晋安了?”
彤磊说道:“晋安由顾将军去打,我们的任务就是阻击敌援,现已完成,不如再顺势夺下敌军营寨。敌军这次倾巢而出,营内势必空虚,我军前去,可轻松破营!”
就因为能轻松破营,关河才觉得没意思。他眼珠转了转,说道:“不如这样,你我分兵两路,我带一万将士北上打晋安。你带余下将士押送降兵去打赤营,彤将军以为如何?”
这倒也是个办法。何况关河好大喜功,自己若横加阻拦怕会生出事端。彤磊琢磨了片刻,点点头,说道:“好!就按关将军之见!不过,晋安城防坚固。关将军只带万人前去,务必要多加小心啊!”
“哈哈!”关河大笑,拍拍彤磊肩膀,说道:“彤将军多虑了,此行破城,易如反掌,彤将军不应担心我,而应担心城中的那些鼠辈!”
“呵呵。那……在下就静候关将军佳音了!”彤磊也笑了,关河虽然狂妄,但确实有狂妄的本钱,以他的武力,晋安的赤军想伤他还真挺难。
关河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他破城的信心也不是平白生出来的,顾梁云率领主力大军由城北猛攻,那么不用问。晋安的守军基本都集中在北城,他率众突然由南城发动进攻,定能杀得对方措手不及。破城也不是难事。
事实上还真和他预料中的差不多。关河率领一万金军突然出现在晋安城南,确实让城内的守军大吃一惊,城主尚道元听闻消息,更是大惊失色,他在城南仅仅留下数百守军,如何能抵御得住上万金军的进攻?
当他想抽调人手。紧急增援南城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南城已破,城外的金军业已杀入城内。这个消息对于尚道元以及城内的守军而言,无疑如当头一棒,令人们心凉半截。
作为侠客的头领,凌云马上派出手边的全部侠客,让他们赶快去往南城,能拖住金军多久算多久。如果金军的主将只是普通武将的话,这些侠客还真能起到不小的威胁,但要命的是金军主将是关河,嗜血好杀偏偏又冥武盖世,赶到城南的侠客们没有给金军造成多大的威胁,更别说拖住金军了。
在关河的带领之下,金军势如破竹,一口气由南城杀到城池中央的城主府,把尚道元的官邸团团包围。
南城被破,内部生乱,这让晋安军军心大乱,人们无法再一心一意地对付城外的金军,士气也立刻被打压下去。
与骁勇善战的金军作战,容不得任何的疏漏,稍有不慎,便会死于对方的致命一击之下。
守军的分心,使其抵抗渐弱,这让久攻不下的金军终于看到了取胜希望,人们仿佛被打了强心剂似的,进攻得更加凶猛。
在金军近乎于疯狂的强攻下,晋安守军的心理防线首先崩溃,城池的防线也随之逐步瓦解,劣势一旦产生,再想挽回,那太难了。
很快,晋安的北城有数处被金军攻破,大批的金军士卒顺着云梯爬到城墙上,与守军展开面对面的肉搏。
若有城防做倚仗,守军还能咬着牙与金军一较高下,现在金军冲上城墙,守军再抵挡不住,即便有侠客参与战斗,也扭转不了大局。
随着一批又一批的金军源源不断地冲上城头,涌入城内,赤军防线彻底崩溃,两万守军,在城墙上下折损大半,余下的守军无力抵抗,只能被迫跟随尚道元向城内撤退。
看出己方大势已去,凌云劝尚道元道:“尚大人,晋安已经守不住了,让我等护送你出城吧!”
尚道元摇头,别说他早已下定死战到底的决心,就算现在他想跑也跑不了了,他的家人都在城主府,而此时城主府又被金军围困,他怎能舍下父母妻儿独自逃命?
他说道:“身为一城之主,城破,城主当以身殉国。凌云先生走吧,你我身份不同,不必再劝我,只望凌云先生能以有用之躯,在别处继续抵抗金贼!”
尚道元不给凌云说话的机会,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全说完,然后提起佩剑,大步流星的向城主府而去。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凌云幽幽叹息,如果赤国官员都有尚道元这种以死报国的决心,万里江山又何止于被金军践踏成这般田地?!可惜一个人扭转不了大局,一个忠臣也改变不了两国的强弱。
凌云无法强求尚道元随他一同逃走,最后,他带着一干参战的侠客们向西城突围,由城西逃离晋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