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睨着他,拍着胸脯说道:“我的身体好得很,能出什么问题?”说着,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好了,你们都去准备吧,今天我要和诸位将军大喝一顿,不醉不归!”
胡卫提醒道:“上将军可别忘了,今日是上将军和林浩天赌约的最后一天。”
“我当然没忘。”
“那……那上将军还是不打算出兵进攻金营?”
“只剩下一天的时间,我军即便出兵,你认为能攻得下来吗……”
胡卫默然,心里嘟囔,前两天都全军同庆过生日了,现在只剩一天,怎么可能打得下严密防守的金营?
“既然明知道打不下来,何必还去自取其辱、自讨没趣?好了好了,有时间说这些无趣之事,还不如赶快去准备酒肉呢,我现在饿得很!难得这两天食欲大振……”王翰嘀咕着。
“好、好、好!末将遵命!”胡卫也赌气的不再劝了,反正到时候穿女装的是王翰,又不是自己,现在人家都不急,自己又急什么。
今天的赤营比前两天还要热闹,全军是宰猪杀羊,为一名千夫长庆祝生日。
那名千夫长这辈子都没享受过此等待遇,整个人已经傻了……
赤营的情况很快又传回到金营林浩天那里,后者听闻,眉头拧成个疙瘩,这已是赌约的最后一天了,自己把女装都送过去了,而赤军还是在吃吃喝喝,大排筵宴。没有任何要出兵进攻的意思,到底是王翰疯了还是自己疯了?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本就心里变态,想找个机会名正言顺的穿女装吧?
林浩天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实在搞不清楚王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直到这时他仍不敢大意,要小心提防赤军的最后一击。
白天无话,平安度过,晚上。金营之内,亮如白昼,单单是寨墙上的火把就已经连成了火龙,数以万计的金军涌到寨墙之上,防御赤军可能展开的趁夜偷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赤军的进攻却是迟迟不见踪影,越是接近凌晨子时,人们就越紧张。
出人意料的是,晚上的赤营比白天还平静。就连守夜警卫的士卒都寥寥无几。
等待的时间是无比慢长的。人们从未觉得时间过的竟是如此之慢。
在等待的煎熬中。金军上下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子时盼了过去。子时一过,便是翌日。林浩天和王翰之间的赌约也就结束了。
三日之内,赤军未能攻破金营。无疑,这回是林浩天赢了。
在林浩天长松口气的同时,金军也是卧倒一片。
三天来,许多将士都没合过眼,日夜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下,现在危机过去,人们的精神一下子松缓下来,再承受不住身体的疲惫,有些人干脆直接坐到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虽说是赢了,但林浩天也未敢放松警惕,传令下去,依旧全军戒备,严守大营。
可惜,林浩天现在的军令已没有几个人会去执行了,或者说没有能力再去执行了。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的不眠,自身的生理机能就承受不了。在不睡觉的情况之下,人们甚至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每天就是喝水度日,没有食物补充能量,身子自然是更累更乏。
现在的金军正是如此,经过三日来的不吃不眠,由上到下,早已疲惫不堪,人困马乏,刚一放松下来,金军将士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睡觉,此时倦意席卷而来,哪怕是天崩地裂他们也不愿意再醒来,甘愿睡死过去。
这时候,金军守夜的将士恐怕加到一起也不足千人。
而就在这个金军最为薄弱的时间,王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天至寅时,也就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赤军的大队人马开始集结,四点三刻,全军开出大营,对金营展开了进攻。
经过三天好酒好肉的大吃大喝,赤军将士一个个精神饱满,容光焕发,精气神十足。
这一场金赤攻坚战,从一开始双方的实力就不对等。一边是四十万,一边是二十万;一边是精锐的中央军,一边是东拼西凑的杂军;一边是兵强马壮、士气如宏,一边是人困马乏,全军倦怠。
这仗打下来,彻底成了一边倒。连半个时辰都没用上,赤军便把金营的外寨墙攻破,大批的金军士卒向内营逃命,而冲杀进来的赤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跟着金逃兵进入内营。
赤军已经攻进金军的内营盘,而直到这时,二十万的金军还有过半的人在营帐之中蒙头大睡呢。
此战比金军上一场战斗败得还要惨,上一次虽说双方实力相差也很悬殊,但至少金军还有还手的能力,而在此战当中,金军彻底被打成了一边倒,无力抵抗,无力招架,大批的金军士卒如潮水一般向北营方向逃窜。整座金军大营乱成了一锅粥,哭喊连天,哀号四起。
好在林浩天的侍卫们都身强体状,睡得不死,在大营被破的第一时间便掩护林浩天向北逃了。
在逃亡的过程中,林浩天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说得更难听点,他是被王翰愚弄了。
王翰故意和他立下三日赌约,其目的就是为了引金军疲于防范,等赌约一过,也就人困马乏,赤军再趁机进攻,轻取营寨。
可以说从头到尾,自己的举动都在王翰的算计之中,自己也一直在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整场战斗进行的非常短暂,天色微亮的时候就结束了,一仗打完,金营易主,而在这场规模宏大的战斗中,金军的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