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撒谎了。
虽然只是匆匆瞄了几眼,王路还是在小村宁静的表面下看到了惊怖之处。
小学的两扇铁门紧紧地锁着,一条粗大的铁链锁把大门反锁了起来,学校门口的地面是大片大片黑se的干涸液体。一具无头的尸体倒挂在小学门卫的窗口,半截身体在窗内,无头的半截身则在窗外。
一辆jing车四轮朝天翻倒在村委会门口,把村委会的门都给堵住了,jing车的门窗玻璃都碎了。
就连王路想去的超市,卷帘式防盗门也半拉着,门口的地一地碎玻璃。
但王路还是想去看看,总不能空手而回。
这样的场景,估计自己在今后每一个村庄都能看到,如果都掉头逃跑,那还混什么啊。鄞江镇的丧尸肯定比这个村子多,哥我还不是硬生生打出一片生存空间来。
王路低声对谢玲道:“放心,我快去快回,你替我看着后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叫我一声。”
谢玲看到王路不听劝,没奈何,只得拎起砍柴刀跟。
王路没有带消防斧,他打定主意,一有不对劲马掉头就跑。王路飞快地跑埠头,往超市门口猛冲,跑到卷帘门前时,他突然就地趴下了。
王路趴在地向超市里张望进去,超市并不大,看进去一目了然,里面是一排排货架,最里面的几只货架翻倒在地,里面并没有丧尸。
但是,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一样东西都没有,货架空空如也,连包卫生纸都没有。
靠,空的。
王路来不及骂人,一转身,就想跑惶旌头。
四周还是静静的。
王路迟疑了一下,然后在谢玲惊诧的目光中,一转身向小街对面的村委会跑去。
他疯了吗!谢玲差点惊叫出声,村委会门口不被jing车堵着吗?再说,去村委会干吗?想结婚盖房子批宅基地打证明吗?
这时,王路已经一头冲到了村委会前,但他绕过jing车,冲进了旁边的一道小门,门口挂着一块牌子,“治安室”。
很快,王路又从治安室冲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
在气得满脸通红的谢玲恶狠狠地瞪视中,王路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埠头石阶下,冲着谢玲扬扬手中的袋子:“超市是空的,还好,治安室里有几件好东西,都被我捡来了。”
谢玲气得挥起拳头没头没脸就砸了过去:“你神经啊,神经啊,一点不熟悉的陌生地方也敢乱跑乱钻,万一哪个房间里突然跑出只丧尸来呢?”
王路抱着头躲着谢玲的拳头:“我没乱跑,真的,你在埠头这儿看不到,我那儿可看得清清楚楚,那间治安室就是单间房,里面鬼影子也没一个,就是看清了不会有危险我才敢去啊。”
谢玲不依不饶,还是一个劲捶着:“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这个混蛋一点不当回事,你给我记着,你的命有我的一半!你要再乱来,我杀了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王路却知道,谢玲这是真的急了。
也不敢反抗,任谢玲捶打着好出口气。
谢玲终于住了手,一瞪王路:“傻站着干什么,快船,等丧尸找你躲猫猫啊。”
王路连忙了船,等谢玲也了船后,把船桨一点,离开了埠头。在溪水里,总比岸安全点。
谢玲这才打开王路刚才从治安室弄来的袋子看了看,里面有两只对讲机,三把手铐、两只大号手电筒和一根棍子。
谢玲哭笑不得,王路冒冒失失差点把她吓死,只是弄了这几样不着调的东西回来。拿手铐作什么?把丧尸铐起来?真是的。没脑子的男人。
王路并没有划船,而是任小船飘着,举着望远镜,向村内东张西望着,嘴里对谢玲道:“我刚才了岸后看明白了,这个村,嗯,后隆村就一条主道,沿着桥直通下去,再过去一点儿,又有座桥,然后再直通下去就能看到道路尽头的农田了。”
“沿街边都是些店铺,我还看见了一家大饼油条店,一个菜场,奇怪的是,这些地方本来是村子里人最多的地方,却一只丧尸影子都没见到。你说,这村里的丧尸都去哪儿了,该不会像我们来的到的别墅里的丧尸那样,都乖乖呆在家里?”
谢玲没好气道:“都去打麻将了。”
气还没消呢。王路笑了笑,继续从望远镜里张望着:“谢玲啊,你说我们先把这个什么后隆村的丧尸清理干净怎么样?这村里的丧尸比鄞江镇的肯定少多了,而且街道地形简单,不像镇岔路遍布,就沿着这条主街,一路杀过去,先把在外晃荡的丧尸都杀光了,再逐屋搜索――”
谢玲没好气地打断王路的话:“那先麻烦你拿个大喇叭,就像以前生产队喊人一样,站大街把村里的丧尸都喊来。”
嗯,气还没消。
王路有些悻悻,放下望远镜:“我们再往前划一点,尽量把整个村子的情形摸透。”
王路划一会儿船,停下来用望远镜张望一下,岸两边的景se很单调,除了房子就是房子,偶然有一两处埠头,甚至还有几块农家屋后的菜田。
再往前,就出村了,两边又恢复成大片大片的良田。
谢玲也已经稍稍消了气,正搭着眼望着村里,突然唉哟了一声,低声嘀咕道:“这太阳能热水器反光真讨厌。”
王路知道谢玲说的是农户家屋顶加着的太阳能热水器,这玩意儿在农村遍地开花,其实在鄞江镇也有,阳光照在太阳能热水器的水管,反she出的光是挺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