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希抬手挡住了卢锴刚想说话的嘴,低声道:“我是智尸,你是活人,这是谁都否认不了的事实,我的肚子上,有道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女人。阿锴,我早就没有月经了,我没法为你生孩子的。”
卢锴着了慌:“这怎么说的,我们还年轻着呢,孩子不孩子的,这事儿还太早了。”
郑佳希握着他的手道:“不,阿锴,你不用逃避的,我们永远不会有孩子的。你妈妈--裘阿姨她,怎么可能接受我这样一个怪物,当她的儿媳?”
“阿锴,我永远只能躲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你不是经常参加崖山武装部的活动吗?大家整天在努力的,就是杀更多的丧尸杀更多的智尸,而我,就是你们要消灭的对象。我躲在乡下,还能和你时不时相见,如果你带我到崖山,甚至带我去市区,我、我不知道人家会怎样看我们,甚至连你,因为和我在一起做那种事……也会被别人当怪物的。”
卢锴只是热血冲动,但并不代表他是傻瓜,他也知道,一个活人和智尸**,在任何“正常人”眼里看来,都是变态到极点的事情,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郑佳希就是变成智尸后,脸皮也和原来一样薄,这千夫所指的压力,的确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能承受的。
卢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郑佳希见了不忍心,挨到他身边,扶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阿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想让我能像你一样在崖山快快乐乐生活着。不过,其实我和丧尸智尸们在一起,也很快活的,丧尸们虽然看起来丑陋。但它们可听我的话了,还有智尸,有的智尸虽然不能说话,可也能用脑电波和我交流。也个个很和气善良……”郑佳希捂住了自己的嘴,糟糕,那些“和气善良”的“叔叔阿姨们”可是最喜欢吃人肉人血的。
卢锴苦笑着举起郑佳希的手亲了一下:“好啦好啦,你也不用安慰我了,咱们今后慢慢再想办法解决这事儿吧。”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王队长是用什么办法让那四只智尸这样听话的,如果有办法让更多的智尸跟我们崖山一伙儿。佳希你再出现,大家可能会更容易接受。”
卢锴不敢在金陆村多留,因为不知道王路何时会有行动,和郑佳希温存了一番,甚至没做他最爱做的事,就匆匆告别离去了。
郑佳希一直到看不到卢锴的身影,才回到了屋内,关上了门。暗地里思量着,虽然卢锴不让自己参与这次行动,但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他陷入不可知的危险中。得想个什么办法,悄悄儿跟着王队长他们好暗中援手。
就在这时,门被笃笃的敲响了,郑佳希一阵好笑,卢锴又忘了什么东西,刚走没多久,又折返回来。
郑佳希快步赶去开门,她的手刚触碰着门锁,突然顿住了--不对,门外的。绝对不是卢锴!
阿锴从来不会这样彬彬有礼的敲门,更重要的是,门外的气味,并不是阿锴的!
那是个陌生人的气味。不,也不对,那不是人。绝对不是人,可是、可是,也不是丧尸或智尸。郑佳希试探着伸出脑电波,然而,却是石深大海。
门笃笃的再次被敲响了。
有节奏,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分明是个有智慧的生物敲响的。
郑佳希后退了一步,她曾经以为,自己住在丧尸环绕的金陆村,会绝对安全,可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放下智尸身份不提,自己只是个中学生而已。
她提高嗓音道:“是谁?!”一边寻找手边有没有什么护身的利器--菜刀还是剪刀?糟糕,罗莉她们还在楼上房间里躲着呢,想逃都来不及逃。
门外是什么?异能者?还是某只强大的智尸?
就在郑佳希不知所措时,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郑佳希,是我,王叔叔。”
王叔叔?哪个王叔叔?郑佳希突然灵光一闪,怔在当场--王路,门外的是王路!他、他怎么会来这儿?更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活着,住在这所偏僻小山村的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里?
郑佳希整理了一下思绪,握住了门锁,不管怎么说,如果是王路,那他不会伤害自己,他是个好人。
嘎吱,门缓缓开了。
门口,王路露出了八颗大白牙:“嘿,郑佳希,好久不见。”他的态度是如此亲切自然,似乎眼前的这个少女,并没有在经历一场生死手术后,躺在血泊里死在他的面前。
“啊,嗯,王叔叔好。”郑佳希不知所措地回应着,顿了顿才道:“请、请进。”
王路施施然进了房间,一边往客厅走,一边打量着,房间里收拾得极干净整洁,窗户边挂着一串风铃,茶几上有个空玻璃罐头,里面插着几枝俗称“映山红”的野杜鹃,旁边还有一个瓶子,里面装的是手工折纸的许愿星--这是女孩子惯常喜欢的小玩意儿,旁边放着几张闪光纸,不问而知,这许愿星是谁折的了。
王路意味深长地瞟了郑佳希纤弱的背影一眼,这孩子,许的是什么心愿呢?这玻璃瓶子里有如许多的星星,如果每一颗星星代表一个心愿的话,这个孩子的心中,一定有着数也数不清的美好愿望吧。
郑佳希将王路引到沙发上坐下,迟疑了一下:“我给你倒杯茶吧。”说着匆匆进了隔壁的厨房,倒了一杯茶来,王路接过茶杯一看,却是杯菊花茶,他浅浅抿了一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