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比安叹了口气,用还没有变声的嗓子道:“那是因为那智尸根本不在乎竺利的队伍是不是和我们汇合,也许在它看来,我们汇合在一起反而更方便它收拾我们。”
陈列室内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那只隐藏起来的智尸眼里。大伙儿的奋力拼搏,就如婴儿作戏一样可笑。
“有意思,有点意思。”王璐凭窗而立,眺望着百梁桥,“泥巴种王路的儿子和手下,居然还有点血勇之气,守望相助,一个也不抛弃吗?嘿,当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黄银凤道:“要不要我陪他们玩玩?”
王璐打了个响指:“那是自然。崖山那儿发现异常赶过来还要不少时间,这段时间里,总不能让那些狗崽子闲着养足jing神,亲爱的,你就陪他们玩玩吧。”
“少来沾老娘便宜。我可不是你什么亲爱的。”黄银凤白了王璐一眼。
百梁桥内,两处木板封闭的桥头不时传来丧尸的撞击声,几个大男孩神情肃穆地手持武器守在木板后,其他的孩子或躺或坐在桥板上,交头接耳的私语着:“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在这儿死守吗?”
“看起来只有这个办法了,崖山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外面可有好几万丧尸,他们行不行啊?”
“应该可以吧。可惜王路队长失踪了,他的异能就算是有再多丧尸也不在乎,只要找到指挥的智尸,咔嚓砍下它的头。失了指挥的丧尸一点不可怕。”
“可我怎么听说在洞桥镇异能都没用了?我亲眼看见一只女丧尸袭击王比安,要知道,以前女丧尸看见王比安简直跟看到亲生儿子一样,又搂又抱。还护着他不让别的男丧尸伤害他。”
“我、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儿?”
“嘘,别说丧气话。你看咱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虽然有几个哥们受伤,可也没被丧尸咬着。”
“都怪竺利那个混蛋,好好的怂恿王比安搞什么搜索物资竞赛,这才害得我们跑到洞桥镇来。”
“就是,他妈的,前阵儿在学校里这些姓竺的家伙就搞七捻三的,妈的,等老子回到崖山,非找机会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别吵了,吵个屁啊,丧尸就在外面,不想着怎么杀丧尸,只想着窝里斗,能耐了是吧?”
竺利和几个表兄弟站在廊桥窗口,耳朵飘来窃窃私语声,不用扭头,就能感受到大伙儿望向他们厌恶的眼神,几个人都是如坐针毡,几个表兄弟望向竺利的目光,也有几分不善。说真的,其实他们几个人并没有多少心思和王比安作对,全是因为竺利,说是从大人那儿听来些风声,想要趁着王路不在崖山,搞些事情出来,好借此拿些好处,鼓动大家在学校里也搞些花样,结果这花样七搞八搞,把自己一行人也送进了丧尸的陷阱。
终于,一个表弟忍不住问道:“竺哥,你有什么办法逃出去吗?”
竺利yin着脸摇了摇头:“怎么逃?你看……”他点了点桥下滚滚的溪水,溪水中沉浮着许多泡得发白肿胀的丑恶的头颅:“溪水里都是水丧尸,想借着溪水逃跑根本就是找死。至于岸上--哼,谁想死得早谁去好了。”
那个表弟气急败坏地道:“你现在倒是说得轻巧,都是你乱来,才害得我们困在这儿!”
竺利早就猜到自己的表兄弟们早晚也会将这事的罪过全推到自己身上--呸,当时听到自己到洞桥镇搜寻物资的主意时,也不知道是谁大声叫好的,还涎着脸要事成后多分点好处。这些混蛋,私下里早商量好,搜集到的物资全都要掌控在竺家人手里,什么一切缴获归公,那就是个屁。
可没想到,这些所谓的亲戚,居然这样快就反咬一口,他们也不想想,大伙儿正在被丧尸重重包围中,理该同舟共济的时候。但竺利很快想到了刚才在百梁村,自己断后时,被这些表兄弟们所抛弃,还是王比安、卢锴和林久来救了自己……
他妈的,蠢猪!一群蠢猪!
竺利瞪着眼正要呵斥那个敢以下犯上的表弟,突然眼前yin影一闪,廊桥的屋檐下倒挂下一个人影,那人手一抬,一个绳套套上了正和自己置气的表弟的脖子,然后那人一个倒卷珠帘翻上了廊桥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自己的表弟已经象钓鱼--不,象风筝一样,被脖子上的绳套扯着,飞出了窗户,扎手扎脚地尖叫着。
这一幕场景,说时迟那时快,竺利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根本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表弟被“吊”走。
这一突来的变故,吓得廊桥里的孩子们慌成一团。勇敢一点的孩子胡乱寻找着自己脱下的盔甲,丢下的武器,而胆子小的孩子则一个打滚躲到廊桥窗户沿下,似乎那层薄薄的壁板就能保护自己安全一样。王比安等人在陈列室内听到外面喧哗声,忙冲了出来。王比安一眼看到了竺家的一个小孩被绳套拴着如吊线木偶一样,在廊桥外的江水里一起一伏,那孩子双手死死抓住勒在脖子上的尼龙绳,随着起伏,一顿一顿扯着嗓子哭叫着:“救命!咳、咳,救我、咳咳……”
王德承一指廊桥的天花板:“它在上面!”
王比安一抬头,果然听到廊顶有嗵嗵的脚步声。他一把夺过旁边一名武装部队员手里的枪,呯呯呯冲着脚步声传来的廊顶把整整一弹匣的子弹全都she光了。
土制达姆弹在廊顶上开出了一个个透进阳光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