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姨娘,你不是说有话要跟侧福晋说吗?”
宛姨娘听了老夫人的话,面色有些黯然,眼里也带着些许的不情愿和挣扎,一时间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婠婠,到是没有急着帮玛纳哈辩解。
婠婠瞧着老夫人着急的模样,微微一怔,随后转过心神。是了,只要她还在乎宛姨娘和阿克敦,那么她就永远不可能不管兆佳府的一切。
“侧福晋,近来身子可好,听说前段时间孕吐很厉害。”宛姨娘的声音透着些许的颤抖,想来选择了婠婠的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的确,兆佳府上下皆畏惧老夫人的手段,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别看老夫人总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处置后院杀戮这一类的事,却稀疏平常,没有半点犹豫和别扭。
婠婠安静地坐着,若不是玛纳哈让她彻底失望,她是不会动他的,更逞跟老夫人对上。虽说如今的她们对上,胜负早有定论,但是她只要还在乎自己的姨娘和弟弟,那么这胜负就瞬间变了对象。
“姨娘放心吧,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调皮,不过还是很贴心的。”对着宛姨娘展颜一笑,婠婠的目光却停在了老夫人带着些许不悦的老脸上。“都说血融于水,可是本侧福晋瞧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却发现有的时候亲人还不如外人还得体贴。本侧福晋一个劲地为娘家谋福利,娘家却想着让别人替代本侧福晋,这样的情景真心让人觉得可笑。老夫人,你说是吗?”
老夫人对上婠婠满是愤慨的双眼,一时竟是无语相对。
她不能否认如今的兆佳府会有这样的成就,多半是靠着婠婠的面子,但是玛纳哈到底是她的儿子,只有他坐得稳,她亦觉得心安,至于巴克什他们这些小辈,在老夫人看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自己的儿子相提并论的。
“侧福晋说得是,但是这人谁无过,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玛纳哈只是耳根子太软,他其实并不想伤害侧福晋。”老夫人皱着眉头,声音意外地沉稳且具有几分压迫的意味。
“老夫人的话到是让本侧福晋听得想笑,什么叫并不想伤害本侧福晋,本侧福晋瞧着怕是他觉得其他人更容易相信吧!”冷笑连连,婠婠瞧着老夫人目光灼热的模样,到是难得地不再撇开了这表面的和谐,一脸就事论事地道:“有些事有些话,本侧福晋不追究不代表不存在,兆佳府里有大哥撑着就是,至于阿玛,年纪大了就好好地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别有事没事瞎掺和,不然的话就算是血亲,也是会要人命的。”
她这句话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她兆佳婠婠不是任人拿捏的主,若是老夫人他们想拿宛姨娘和阿克敦开刀,那她便要整个兆佳府陪葬。
“侧福晋,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猛地冷下脸来,语气严肃,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再加上她脸上的表情,竟显得十分地狰狞。
老夫人一向喜欢平静地叙述事情,即使是那阴损之事,办得俐落,表情却始终都是一副慈悲样。而现在老夫人脸上露出的阴冷表情,虽吓到了宛姨娘,但婠婠却依然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捧着手中的茶盏,婠婠伸出食指轻轻拨了拨里面沉浮的茶叶,转了两圈,她慢慢地将茶盏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冷笑一声,轻声道:“老夫人这是做什么?想跟本侧福晋翻脸么?本侧福晋说过了,今时不如往日,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必然得付出代价,完颜府这么好,那就让阿玛靠着完颜府过日子吧!至于本侧福晋,容不得你们干涉。”
两人的目光碰触到一起,自然是一片互不相让的气氛。不过到底是婠婠占了上峰,老夫人辈份再高,也不能跟皇室宗亲讲,特别是婠婠如今已经是亲王侧福晋,她可先是皇家的人,后才是老夫人的孙女。
“侧福晋这是脱离兆佳一族么?”老夫人拽紧手中的佛珠,面色凝重。
“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夫人现在是在说要替王爷废了本侧福晋的侧福晋之位么?”婠婠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装着温水的茶盏,轻抿一口,表情平和,说出来的话却字字都带着一股子的杀气。
老夫人被婠婠的话哽在当场,这话她可当不起,一不小心那可是灭族的大罪。
婠婠无心跟老夫人争论什么,她是个人,有自己的情绪,亦有自己的原则和喜怒,即便玛纳哈是她阿玛,也不能随意地牺牲她。上一辈子就算欠他一命那也还清了,这一世,兆佳婠婠不会兆佳府的任何人而活,她只为自己而活。
“老夫人日后想说什么还是想清楚了再开口,本侧福晋脾气虽好却也不是那哑忍之辈。这次的事情便算了,下次若是再如此,又或者本侧福晋的姨娘和弟弟有什么委屈和不测,那就别怪本侧福晋不留情面。”
老夫人瞧着一脸强势的婠婠,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侧福晋放心,老身明白了。”
宛姨娘瞧着眼角处带着些许疲倦的婠婠,再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心中苦涩。他们母子母女三人即便做得再好也能让人挑出错来,如此他们到底为了什么隐忍,又是为了什么在付出。
片刻之后,绿竹送老夫人和宛姨娘一起从厅里出来,老夫人的脚步有些踉跄,脸上的神色也是恹恹的的,显然今天所受的打击过大。她抬眸瞧着这精致如画的院子,眼神倦怠,再无一丝欣赏之意。
绿竹瞧着这样的老夫人,只觉得心中叹息。但凡老夫人能多劝劝老爷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