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榀沉默了片刻,半响才道:“这是一步险棋,一旦不小心,只怕就会让宁王更进一步。”
“让宁王更进一步?”魏王迟疑了下,心中的激动渐渐冷却下去,略微冷静了片刻才又道:“先生不如先说来听听,如果选择本王自然会有定论的。”
刘榀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为着调查宁王的过往,王爷曾经让人在北疆暗查了许久,至此时还有人手在北疆。既然影卫已经入北疆,想来齐王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先生准备捏造一些罪行,然后透给齐王的人,再转由影卫呈给父皇吗?”魏王皱眉,却见刘榀缓缓摇头。他扬眉,看过去:“那先生是什么意思?”
“王爷当知道,齐王也早安排了人手去北疆,这罪名不用咱们来捏造,他自然是会有所行动的。此次,王爷不用给宁王增加罪名,反而要让人暗中调查齐王手下给宁王安插了什么样的罪名透给影卫,然后让人寻出齐王诬陷宁王的证据。”
“先生让我力保宁王?”魏王眉头紧皱,怀疑地看着刘榀,“先生这可不算是一步好招!”
刘榀起身,上前两步半跪在魏王跟前,低声道:“王爷莫急,这证据只是先寻找出来,至于如何用,什么时候用才是最为重要的。”
“先生的意思是……”魏王略微迟疑,大约已经猜测出了刘榀话中的意思。
“宁王虽然如今还比不得齐王在京中的势力,然而就如同王爷所言,不过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宁王如今在京中竟然就有了如此的势力,有林矍作为岳丈,有隋家、兵部、甚至于刑部为辅助,王爷之中,秦王和晋王也与他越来越亲近,甚至于就连隋王妃都与宁王妃颇有一些往来……”
刘榀深深吸了一口气,“齐王可没有这般的手段,所以宁王才是最为危险的。”
“所以,影卫去北疆调查的事情,我们当任由齐王行动。”魏王缓缓点头,算是认同了刘榀的说法,宁王才是最具有威胁性的人物。他与齐王分庭抗争这么多年,却一直拿齐王没有办法,而宁王回京两年多,就把齐王逼到了如此绝境……
“虽然齐王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有王爷暗中推动的缘故,然而宁王却是不容小觑的。”
“先生说的没错。”刘榀缓缓点头,“因此,此次调查定然要让齐王得逞,至宁王于死地。而掌握了齐王诬陷宁王证据的咱们,自然是可以在宁王死后,再让那些证据浮出水面,到时候皇上痛失宁王,对齐王自然是心生厌恶,他自然也再无半分可能与王爷争斗了。”
魏王双手猛然紧握了一下,听着刘榀的话心中似乎燃起了熊熊火焰一样。半响,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干涩无比,“若是宁王不死,又当如何?”
“纵然宁王不死,也当入狱或者是被囚禁起来,到时候王爷用些手段,又或者是挑拨齐王用些手段,他纵然命大,只怕不死也废了。”刘榀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魏王,“就如同王爷所言,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隐忍,只怕是会错事良机的!”
魏王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响才把那口憋在胸口的浊气吐出。
“到时候我为宁王洗雪冤屈,若是他不死只是废了,再无缘皇位,只怕为了报复齐王说不得还会支持我……”
刘榀缓缓点头,“此举可谓是一举数得!只这风险之处,王爷也当明白。”
“风险?”魏王这才略略冷静下来,沉思片刻才道:“先生是说,父皇本就对齐王怀疑,影卫若是调查出来那些消息都是齐王安排诬陷,错失了这次大好的机会吗?”
刘榀摸了摸胡须,“皇上身边的影卫,不可小觑。因此,是暗中帮助齐王一口气至宁王与死地,还是冒险一次,豪赌一下,就看王爷如何抉择了。”
魏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响才道:“这个机会,只怕再不会有第二次了!”他说着紧握的拳头猛然一松,然后才道:“收集齐王诬陷宁王的证据,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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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哥儿趴在软榻之上,脑袋高高抬起好奇地听着声音左右来回地看着,不一会儿累了就整个儿趴在软榻上,哇哇哭声两声抗议。红樱和绿桃两个人就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安抚他,绿桃嘴快不解问道:“王妃为何这般为难汶哥儿,奴婢在旁看着,都觉得难受呢!”
“这是姑母说的办法,说是这样子孩子才长得快,日后才聪明。”明华笑了笑,看着汶哥儿听到她的声音呀呀叫着伸手,过去抱着他蹭了蹭他的额头,“汶哥儿乖乖的,真好!”
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哪里就懂得这些了,咿咿呀呀凑过去在明华胸前闻了闻,似乎是在寻找食物一般。明华这些日子一直坚持母乳喂养儿子,见儿子饿了倒是没有迟疑直接解开衣襟喂奶。
等累挤了的汶哥儿吃饱睡下,她这才起身更换了衣衫重新忙碌之前被耽搁的事情。
这几日中,宁王府很是安静,只不过,这安静只怕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闭门思过近一个月,听闻前去北疆调查的刑部和大理寺人员不日就要回京了。到时候,宁王自然是要入宫上朝,面对种种质问来一一申辩。
“王妃,郑姑娘回来了。”红樱掀开竹帘进去,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紧张,“就在外面等着。”
明华立刻起身,双眼露出了喜色,“采薇回来了?”前去北疆的事情十分紧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