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试验田里的玉米产值倒是不低,还稍微高出了预期一点点,这让李小婵在失望中,又找出一点点安慰来,也在刘氏的暗讽中,保留了一点信心。
在整个府衙的人几乎都在忙着秋闱乡试的时候,李小婵却一个人坐在育种房里,没日没夜地研究自己失败的原因,将此次玉米生长过程中的做法和经验都仔细地记录了下来,足足写了十张纸。
拿着这十张纸,李小婵开始了自己的走村串乡,向一些经验丰富的农人请教的生活,找出缺点,努力改正。毕竟,现在的大夏不是现代农业发达的后世,李小婵觉得,自己记忆中的经验,有可能会不适合现在的大夏,所以必须要结合大夏的农业现状,做出微调。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走访了上百家经验丰富的农户之后,李小婵终于发现了自己先前种植经验的不足,那就是仗着育种房的独特优势,强制改变了不同玉米生长的所需,利用“一刀切”的方法对待不同的玉米品种。
有些玉米本身适应育种房的条件,那自然是能够顺利生长,增值增产;但是有些玉米不适应育种房的生长条件,那李小婵此举未免有拔苗助长的嫌疑,那结果自然是不如预期。
得到这个总结之后,李小婵在选择玉米的品种上就更加苛刻了,同时也决定不再过度使用育种房的便利,争取顺着不同玉米品种的性子,成功杂交育种。
当然,要是决定这么做的话,那接下来,按照时序,育种房就不能再种植玉米了,只能种植小麦。
趁着姚士卿忙完了秋闱乡试的空当,李小婵将自己这些天来总结的经验教训和未来的打算。都上报给了姚士卿。
姚士卿正忙着阅卷取士,实在分不出精力管理这些,便将一切决定权都交给了李小婵。
李小婵没了束缚,大展身手。利用上次在试验田里初步培育出来小麦种子,又挑选了其他的,按照各自的生长规律耕种完毕。
至于试验田,则像上次种植玉米一样,全部种植的小麦新种。
李小婵想看一看,总结过经验教训之后,自己能不能做得更好。
等到姚士卿一切忙完,想起来关注杂交育种之事的时候,李小婵已经做好了一切,自然又获得了姚士卿的赞赏。就连上次育种房里杂交种植的失败的事,也揭过不提了。
接下来,整个西川府都关注的,是乡试的结果。
金秋十月末,终于放榜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榜首并不是姚怀瑾的名字,甚至,姚怀瑾连前三都没有进。
一时,整个西川府都议论纷纷。
姚怀瑾的才名,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十四岁就考中了秀才,在第二年的乡试中。因为耽误了时间,就又等了三年,才参加今年的乡试。而随着姚士卿赴任来到西川府之后,姚怀瑾也常和名人文士交流,才华毕露。如此少年才名盛的人,放榜前大家都猜测。姚怀瑾即使中不了解元,那至少也该在前三之列。
但是,结果是如此让人大跌眼镜。
李小婵初闻此消息的时候,也很惊诧,但是转念一想。这其中未必没有姚士卿的暗自操作。姚怀瑾少年就才名很盛,一直得到的都是夸赞,或许姚士卿趁着此次乡试,故意给姚怀瑾以沉痛的一击,让他褪去盛名之下的浮躁,稳定心志,未来走得更远,也未可知。
毕竟,伤仲永并不是个例,小时了了,骄傲过了头,大就未必佳了。
其实,李小婵猜的不错,只是,此次即使没有姚士卿的刻意压制,姚怀瑾想要夺得榜首,也是十分困难的。
此时,姚怀瑾正在姚士卿的书房,垂首等着姚士卿的训示。
书房里的气氛,很是沉闷。
“你自己看看你的文章,离着解元还有多远!”姚士卿提笔写完最后一个字,压抑着怒气,将文卷扔在了姚怀瑾面前。
姚怀瑾紧咬牙关,弯腰拾起了文卷,匆匆一看,就知是姚士卿刚刚誊写的自己的考场文章。所以,不用往下细看,姚怀瑾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爹,我会努力改进的。”姚怀瑾沉声立誓。
“改进?哼,怎么改进?难道你该进之后,朝廷还会特意为你开设乡试,再取了你做榜首不成?”姚士卿没有好气,“有些机会,一纵即逝,即使后来改进了,又有什么用?”
姚怀瑾咬了咬牙,沉声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爹,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认真去改正,总会有机会的!”
姚士卿见姚怀瑾言之凿凿、痛下决心的样子,叹息一声,语气也软了下来,问:“爹只问你,你的文章被别人赶超这么远,你有没有想过原因?”
“想过。也想明白了。”姚怀瑾言简意赅,“所以,今后我一定会努力的。爹您就看我日后的表现吧。”言下之意,是并不打算将自己此次乡试失利的原因告诉姚士卿了。
姚士卿对此很是生气,怒气沉沉地盯着姚怀瑾,沉声问道:“你不打算把你总结出来的乡试失利的原因告诉爹吗?或许,你有想不到之处,需要爹提点一二。”
姚怀瑾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脸色却有些发白。
姚士卿等了半天都不见姚怀瑾坦白,顿时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吼道:“又是因为李小婵吗?别以为爹不知道!有道是‘知子莫若父’,你心里想什么,做爹的会不清楚?既然如此,那爹立刻就让李家人收拾了东西走人!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