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井小芸总这样提“试药”的事,虽是好心,红笺仍觉着有些不妥。
若是不叫她打消这个念头,不知道哪个叫她瞧不顺眼的人就要倒霉了。
井小芸天不怕地不怕,大约只有远在丹崖宗的大师伯能管住她,赫连和卢雁长的意见她勉强听听,红笺知道大道理说服不了自己这位小师姑,便道:“师姑,这些化神所炼的丹药历经几千年能保存下来大是不易,有的只有一两颗,给不相干的人吃掉实在是太浪费了。”
她随手拿起一个盛放丹药的白玉瓶,将瓶子打开,神识深入瓶中,心念微动,手指上一个黑色戒指浮现出来。
这件得自杨佛的法宝可以极大地提升感知,红笺将它祭炼之后,明显觉着自己的神识对丹药中混杂的能量体察更加敏锐入微。
瓶子里几颗黑色丹药只有米粒大小,表层光滑晶亮,像珍珠一样堆积在一起。
红笺神识轻触,感觉到蕴含在其中那巨大的能量,对井小芸道:“比如这种丹药,看上去不起眼,像我这等修为若是真元枯竭了至多两颗下去立刻恢复如常,可惜统共就剩这么几颗了,若是多一些,咱们就不必为打季有云而苦恼了。”
红笺将这瓶丹药单独放在一旁,表示她已经看过,并且弄明白了用途,又拿起一个玉盒来。
玉盒里单独盛放着一颗暗红色丹药,足有鸽子蛋大小。
这一次当着井小芸,红笺用了很长时间,不但以神识查看,还用指甲刮了点粉末下来,放到嘴里尝了尝。
井小芸一开始未当回事,直到见到红笺这尝药的举动,才露出了紧张之色。
红笺解释道:“时间相隔太久了,不亲身体会。有些描叙终是不能对起号来,一开始是要这样,等我尝得多了,以神识好生看看也会有把握。师姑。这颗丹药里面蕴含着大量的火能量,对于火灵根修士突破壁垒很有效果,可若是你我服下,只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这丹药只此一颗,所以你看,找人试药其实很难试出什么来。”
井小芸听红笺说得有理,也便不再提试药的事,她被这颗丹药吸引了注意,“啧啧”道:“是说火灵根服下这颗丹药就会立刻晋阶么?乖乖。火灵根咱们有啊,快把老常找来试试。”
红笺笑了笑:“我先把这些丹药的作用都搞清楚,然后交给赫连处理吧。”
话音刚落,洞府外边远远的突然传来一阵异声,跟着方峥跑了进来。一路大呼小叫:“姐,姐,快去看,陈大哥要结婴了。”
载之要结婴?刚才和他在一起还没有任何征兆。
红笺有些愣神,放下丹药,跟着方峥出了洞府,往陈载之结婴的地方赶去。
“怎么突然就要结婴了呢?”红笺道。
她只是随口一问。本来并没有想着能从方峥嘴里听到什么答案,但方峥还真是知情,他道:“大家都忙着,只有我和陈大哥有空闲,陈大哥就说何风挑捡的四样丹药不知效果怎么样,干脆他先试一试吧。”
红笺脚下顿了一顿。偏方峥还在那里说个不停:“当时就我们两人,我劝他别冒险,他说不要紧,还说若是万一有事,叫我和你说。他把强魂的法门记到传宗玉简里了,你一起拿去处置就是。”
红笺不由地一闪念:“载之怎的如此冒险,他和石清响又不熟悉……”但她随即想到,方才“何风”同诸人,尤其是自己态度熟稔无比,又出主意要将“造化鼎”和“隔绝之阵”移到极北冰川的海底去,师弟陈载之在旁从头跟到尾,正因为不熟悉,所以不放心,索性抢在头里试了一试。
隔阂最易产生误会,红笺暗暗警醒,所幸这一次事情没有往不好的地方发展,师弟成功结婴……
等等,载之结婴,那岂不是说,他们可以想办法再度联系上古灵泉,寻机打开护宗法阵,然后由载之持着传宗玉简接掌丹崖宗了?
想到此,红笺也激动起来,一边向外赶,一边暗暗祈祷:“师祖、师父、大师兄,陈师弟终于要结婴了,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这婴结得顺顺利利的,师祖,载之没有辜负您老人家的临终托付,他这婴结得好快……”
陈载之没敢在隔绝之阵里结婴,一有所感,立刻出了法阵,赶往地面。
烈焰峡谷到处是肆虐的火能量,连刮到身上的风都是热的,风里夹杂着大量灰烬,本不适合他这样的水修结婴,但事起仓促,再找合适的地方已经来不及了。
服下那颗丹药,泥丸宫对神魂的束缚突然有所松动,好似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被打破,离魂之窍将开未开,陈载之感觉得到,若是他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只怕要过很久,才能再次等到结婴的契机。
所以哪怕环境并不适合,这婴他也结定了。
好在自从他升到了金丹圆满,便准备着迎接这一天的到来,在苦修部的小世界里多有不便,回来的这些日子他还是为自己准备了一颗定灵丹。
不知是定灵丹的作用,还是杨佛所炼丹药便是那么神奇,陈载之此刻的心情十分平静。
他从小到大所作所为问心无愧,父亲因他离世,师父代他遇难,还有丹崖宗叫人揪心的现状,这些都是他的遗憾,需要他结婴之后以一生去弥补,却并不是他的心魔。
出了这等大事,灭云宗诸人全都跟了出来,远远站着瞧热闹。
赫连永不放心,安排了云泽几个元婴散到赤金火山,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莫要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