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眸中跳跃着兴奋的光,竟比烛火还要华耀,他疑惑道:“何事?”
她让他坐下,才道:“原来鲁古则跟范海一直没有放出来,鲁夫人想见见都不可得,我想,这对咱们来说,应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余文殊的目光一闪,带了些许惊讶:“你从何得知?”
“是三堂婶与母亲说话时提到的,好似三堂婶跟鲁夫人有些情谊。相公,那诏狱你有办法请人通融一下,叫鲁夫人见到鲁古则么?”
他嘴角微微挑起:“见到了,又如何呢?”
“二人自然要商榷事情呀,鲁古则被皇上投入诏狱,要么是不准备给他活着出来,要么便是长久的关押,生死也是未知的。这样的结果,他自己肯定没有料到,这种时候,最期望的自然便是活命了,可章醇并没有救他的意思,正常的人,此刻会怎么想呢?”江素梅眯起眼睛,“难道不后悔去做了出头鸟?难道不恨章醇?难道不想挽回吗?一定会想的!”
她摩拳擦掌,好似要上战场冲锋的士兵!
这样的她,正是像那幅狂草上喷薄而出的锋利刀芒。
余文殊唔了一声,静静看着她片刻,抬手摸一摸下颌道:“你想得不错。”
“你也觉得?”江素梅握住他手臂,“相公,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罢,我定会说服鲁夫人的,只要鲁古则真的知道一些秘事,便不枉此行。”
“好。”余文殊同意了。
见他丝毫不曾犹豫,江素梅也愣了下,但更多的是欣喜,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去?”
他沉吟会儿:“后日罢,假如你说服了她,先不用急,等适当的时机再说。”
江素梅心想,他肯定是有什么手段还未使出,那么,应当是要配合此后事件的发展,才能把章醇置于死地。
她明了,道了一声好,便取了纸笔去想提要。
说服一个人去反抗一股强大的势力,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需得有个周全的准备,叫人无法拒绝才行。
看她兴致勃勃,余文殊嘴角弯了弯:也是时候让鲁夫人见到鲁古则了,倒不知她是否真的能胜任?
也罢,且让她去试一回。
京都的夜晚此刻并不算暗,勾栏胡同灯火辉煌,丝竹阵阵,正是热闹的时候。
章醇左手搂一个娇笑连连的妖媚女子,右手又抬起酒盅一饮而尽,他下首还坐着三个人,都是衙门的官员,当然也是他的心腹,但今日,程顺并不在其中。
“大人现今一帆风顺,百官为马首是瞻,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一个下颌留三寸胡须,淡眉细目的男子满脸谄媚的吹捧。
他叫王胜,正是老爷子深恶痛绝,曾开办茶话会的人。
章醇一听,得意的大笑起来。
其他二人也是一番恭维。
就是那女子也知章醇现在的威势,娇声软语的巴结他,毫不保留的拿自己柔软的身子去撩拨。
章醇立时就心猿意马起来,一只手狠狠在下面揉搓她。
底下三人未免尴尬,却也不敢离开,只陪着笑。
王胜又道:“如今大人如此威风,令公子定要同荣也!”
章醇的手便停了停。
上回飞骑军解散之后,章秋帆成了光棍统领,正是闲着呢,王胜说得对,作为父亲,是该为儿子考虑考虑了。
“依你之见,犬子该去哪儿呢?”
王胜最近的表现不错,章醇很信任他。
“令公子神武非凡,将来必是将才,京都神机营非他不可。”
章醇眉毛立时挑了起来:神机营屡立战功,若是归儿子所管,日后必会再立大功,得个封爵未必不可呢!
“好,好,好主意!”章醇拍起手来,但很快他又有所顾虑,“神机营现所属敬王,倒是难办。”
“不难办。”王胜神秘一笑,“历来皇帝都忌惮王爷,敬王手握重兵,原本就不可取,给他一个拥兵自重的罪名定会讨皇上欢心的,您不见皇上早就想取回兵权了吗?不然上回江家的事,皇上能这样处置?他们两家可是亲家啊!”
“也对!”章醇眼睛一亮,皇上都没有给敬王面子,那肯定是早就看不顺眼他了,“好,你们立刻准备一下。”
那三人连忙应了。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听下人说是一位官家夫人,鲁夫人想都不想,便挥了一下手。
这些天,她着实难受,不止心痛,也恐惧,也烦恼,哪里还有空去应酬官夫人呢,自然是拒绝不见。
下人忙道:“那位夫人说,是关于老爷的,她能让夫人见到老爷。”
“什么?”鲁夫人跳起来,“快请!”
门一开,穿一身石青色衣裙的江素梅慢慢走了进来。
她打扮极为简单,却很是肃然,再往上看,那一张脸儿是温婉的,看向鲁夫人的时候,透着几分怜悯,又有几分安慰。
鲁夫人抢上前去:“你说你能让我见到相公?”
江素梅点头:“是。”
“那咱们快去!”
江素梅笑了,鲁夫人当真是急不可耐:“您不问问我是谁?”
她的目中又多了些冷意。
鲁夫人就疑惑起来,警惕的退后一步道:“你是谁?”
“我是余家的二少夫人。”江素梅不急不缓道,“当初鲁大人便是因弹劾我相公而被抓去诏狱的。”
鲁夫人大骇,挥手道:“你快走!”
“夫人不想见鲁大人了吗?”
“你定是骗我的。”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