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大喜顾嫣然自然不会留下来添乱连忙跟孟瑾告辞回了平南侯府。[]
到了家周鸿尚未回来倒小丫鬟茜红在二门上迎一见便：“夫人韩家姨太太来了。”
韩家孝尚未足三年但韩晋被指了驸马家里少不得也要个长辈出面孟素兰这时候回京也意料之中事只没想到一进京倒先来了平南侯府。顾嫣然点点头叫乳娘抱元哥儿直接进了厅堂：“姨母来了怎么也没送封信过来好叫人去接。”
韩老夫人过世不到两年孟素兰穿竹青色衫子玄色马面裙头上只戴一副米珠银头面颜色虽素净却依旧打扮得精致。看起来跟两年前没什么两样。见顾嫣然进来就起身笑：“接了晋哥儿信就急急来了京城也住惯何必人接。这就元哥儿哎哟好一个结实孩子！”就叫丫鬟取出一对镶珠金脚镯来给元哥儿。
元哥儿在晋王府玩了半日已经困了揉眼睛只往乳娘怀里扎对递到眼前好东西也没了兴趣。顾嫣然替接了脚镯便叫乳娘和丫鬟们抱下去哄睡觉了。孟素兰看元哥儿被抱出去神色之中便几分羡慕：“娘怕要高兴坏了罢？”
顾嫣然只笑：“娘还不曾见过哩。再者不过外孙表哥成了亲眼见姨母就要抱孙子了。”
孟素兰嘴角弯了弯心里不上什么滋味。韩晋自幼聪慧家里素来指将来如祖父一般出将入相做个阁臣。可如今尚了公主这阁臣就别想了就连重臣也做不得只好做个闲官罢了。可翻过来能尚公主又莫大荣耀只往眼前三四代子孙荣华保得住可又比自己做官稳妥得多。
进京这一路上也患得患失反复思量。虽然远在京外也听了皇帝要议立储君之事若齐王继位景泰公主将来便本朝第一得意长公主韩家也就跟水涨船高。可若晋王继位那又两了。故而这一进京在韩家宅子里连屁股都没坐稳就急来平南侯府想打听一下如今朝堂上消息——韩晋到底年轻且自己儿子自己知风花雪月尽明白这朝政之事别看韩晋如今也算近臣却也指望不。
只这怎么好直出来少不得先跟顾嫣然扯扯家常。这倒也不愁没顾运则一家子都在福州算算今年秋闱顾浩然要下场顾怡然亲事已经定了成亲只怕也就在今明两年还顾蔚然也该开蒙了。单这些事就够上半个时辰。
且孟素兰自己也许多心事。韩绢跟郑家返了乡今年开春了喜信儿可嫁在京里韩绮却毫无动静。宜春侯世子虽娶过一房但只留下一个女儿韩绮只要生下儿子将来就承爵谁知嫁过去一年多了仍旧一无所出。孟素兰接过韩绮一封信信里哭诉宜春侯夫人已经急了预备给宜春侯世子纳妾——毕竟宜春侯世子已经将近而立到现在还没个儿子做娘怎么不急？
一起韩绮孟素兰就不由得要多看顾嫣然两眼。从不觉得顾嫣然比自己女儿哪里强可如今真没法。
“不知二表哥亲事可定了？”顾嫣然怎么看不出孟素兰眼神什么意思故意问了一句。
这下问得孟素兰些尴尬强笑：“也眉目了只等办完晋儿事回去差不多就又要办一场喜事了。”
其实并不。韩磊跟们回乡一则跟守孝二则为了今年秋闱。韩家长子在京城中了探花事儿传回乡里也不少想攀亲。孟素兰一搭没一搭并不很庶子放在心上但韩缜倒一反常态十分上心。从来不在子女事上用心这次连孟素兰都些诧异问了一问方知原来韩老夫人留了遗言。
韩老夫人临终时留了封信给韩缜韩磊考中举人便可成亲甚至连成亲人家都挑好了原家乡一家读书人家算起来跟韩家还拐弯姻亲关系家里女孩子比韩磊小三岁今年便将及笄。那家家单薄女孩儿从十岁起就帮母亲打理家事算不得大家闺秀却比一般深闺里姑娘要能干得多。
孟素兰这封信拿到手里时候简直不知该什么好。韩磊岳家比之韩家差得太远只能低娶因此无论如何也不会压过韩晋将来妻子这好事。可韩老夫人临终前特意替孙子挑了这门亲事又无疑在打嫡母脸。这分明韩老夫人早就料到不会用心替庶子挑亲事就祖母来挑也不敢挑个门第太高省得被猜忌。这封信里头深意也就韩缜素来除了风花雪月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才看不出来。
且老夫人信里还待韩磊成亲就叫析产别居甚至连分产业都列好了。韩磊虽庶子但韩家又无什么爵位自永业田之类必定要由嫡长子承继东西起来分韩磊三分之一家业也应该。不过韩老夫人只列了一处庄子一处铺子算起来不过十中取一罢了。
只分出去这么点产业孟素兰自然满意可又不能不想韩老夫人手里东西贴补了韩磊多少？起来老夫人嫁妆不个小数目两个女儿出嫁时候添妆给得一模一样若这么算难给韩磊也会跟留给韩晋一样？
这老夫人自己嫁妆爱给谁就给谁不爱给就送回娘家去也没人敢什么。孟素兰心里明白理可一想到老夫人这样关切韩磊就忍不住要想……
“那姨母要算双喜临门了。”顾嫣然看孟素兰神色古怪复杂猜想韩磊这亲事不准什么内情也不多问只笑“内务府那边正在修缮公主府姨母既然回来了也该去瞧瞧。虽将来公主下降自然会带人来伺候但们总不好半点不过问。”
孟素兰不由得抬眼看了看。这才几年工夫想当初到韩家来附学那个小丫头居然也能这样泰然自若地指导起别人来了？不过顾嫣然这么一就想起韩晋身边伺候那两个通房丫鬟。
起来大家公子到了十五六岁都会通房丫鬟待正妻进门或者打发了或者等生了儿女提个姨娘算不得什么。韩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