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实在太扎眼了。虽然他们平南侯府与茂乡侯府同为一等侯,可平南侯是以武起家,但自老平南侯与平南侯世子相继过世之后,现在的平南侯并未有什么建树;而茂乡侯府在宫中却有德妃与齐王,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周鸿在这时候偏偏要去亲近李檀,岂不是明晃晃在跟茂乡侯府作对?
虽然茂乡侯府表面上并未做什么,可是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有没有因此记恨平南侯府?若是将来齐王继位,又会不会迁怒于平南侯府?
平南侯夫人沈青芸当机立断,先是让平南侯将周鸿送去了西北从军,然后就将周瀚送进了北麓书院。为防茂乡侯府中人报复,连过年都没有让周瀚回京城。
周瀚在书院里跟韩晋特别亲近,一则是为了韩晋好玩,两人还算谈得来;二则便是因为韩晋的祖父曾是太子少傅,与老平南侯也是有过交情的。既然过年不能回京城,倒也不妨来韩家庄子上住几日。只是他并不似韩晋一般fēng_liú,韩晋这样出言轻佻,委实让他觉得有些不快。
韩晋见他面有不悦之色,连忙收起调笑,正色道:“我表妹是七月生辰。”至于具体的日子,总算他话到嘴边又留了一半。
韩绮一直注意着周瀚,只是离得略远些,听不清他与自己大哥在说什么。韩晋最后一句话说得声音略高了些,倒是被她听见了一半,不由得眉头一皱。她是六月生辰,韩绢是十月生辰,韩晋与韩磊都是三月生辰,座中众人,只有顾嫣然的生辰她记得是七月。莫非韩晋与周瀚是在谈论顾嫣然?
“哥哥在说什么呢?什么生辰?”韩绮心里疑惑,脸上不显,笑吟吟地问。
韩晋笑嘻嘻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韩绮心里越发疑惑了,微微一笑不再说话,眼睛却往顾嫣然和周瀚脸上不易觉察地来回溜了几次。
周瀚却只顾着观察顾嫣然,并没发觉韩绮的目光。当日周鸿跟着三房游历后回京,他房里的大丫鬟知柔给他收拾行李,便发现了一条水红色帕子,显然是女孩儿家的东西,而那帕子边上绣的含笑花,又不是平南侯府里女眷们常用的。小爷的行李里有这个,只能是在外头跟女子私相授受了,知柔不敢藏匿,便交给了平南侯夫人。可是平南侯夫人问时,周鸿却说是秦家丫鬟给他包扎伤口的,他忘记还了而已。
平南侯夫人自是不信,但平南侯将周鸿又打了一顿,他也只是这个说法。平南侯夫人遂去三房打听了一番,方知道周鸿在襄樊时参加过一家姑娘的生辰宴,在宴席上与人动手受了伤,只是这帕子究竟是谁的,周三太太也并不知晓。
周瀚当时也算看了个热闹,却没想到到了沔阳来,居然见到了那条帕子的主人。顾家这大姑娘生辰在七月,算起来倒是正正对得上。难道跟周鸿私相授受的,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柔安静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