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清确实吃惊了:“我以为我姨娘已经够显年轻了,看冯先生竟更是显得小!若不是事先知道她的岁数,我真要以为她是二十四五的姑娘呢!”
秦昭点点头:“可不是么,我跟着冯先生出去,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姐妹俩呢!”
方云清点点头:“是啊,我娘今年四十岁,可要是跟冯先生站到一起,别人准不把她们当成同辈人!真不知道冯先生怎么保养的。”
秦昭笑道:“没有杂事儿缠身,每天又过的开心,自然年轻啊!”
方云清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心中有些诧异:这真是稀罕,守望门寡也能守的开心了,这冯先生学问是好,为人却真不是一般的怪。
方云清从秦昭这里回来到家,正赶上连瑜下班,得知她自己去见了冯先生,连瑜哈哈大笑:“夫人好学,我心甚慰!”这话说的实在是不伦不类,不过方云清跟他也算处了几个月了,对她的种种神经之处已经可以淡然面对了。
次日下午,方云清准备了几样茶点,让丫鬟拎着,上了马车去了秦家。
秦昭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见她过来,笑着问好,把她引到冯先生去,然后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要走。
冯先生道:“以后你就不用专门在这里等着了!我教云清就行了,你只管忙你的去。”
方云清这才知道秦昭是专门等着她的,想起来连瑜说过秦昭每天忙的要死,顿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赶紧谢秦昭,秦昭笑道:“这有什么谢的,我也才睡了午觉起来,嫂子且与先生学着,我去店里了!”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方云清见她跑的很快,显然是真的着急,心里头不禁叹息:这又是何苦呢?养家赚钱,本就该是男人的事儿,能把家里这摊子理好就很了不起了,外头的生意,就算没有主事的大人,难道不能交给下人么?把自己弄得这般的累,何必呢!昭妹妹能干是能干,可未免太要强了!
冯先生并不是那等好为人师的人,于她而言,出来当老师是谋生的手段;像方云清这种情况,求她教呢,她就教教;方云清想学什么,她就教什么;最多也就是多教点兑换金银的常识罢了,
当然,秦昭这种正经的学生不一样,她是要把自己会的东西全都无私地教给秦昭的,秦昭想学的,她要教;秦昭不想学的,只要她觉得有必要,也一定要逼着秦昭学了。她这么对秦昭,老师的责任心是一方面,对秦昭有感情是另外一方面。
冯先生这样的态度让方文清大大松了口气,她早听说过冯先生教了秦昭许多东西,她一心过来学算账什么的,真是不想耽误时间学那些七零八碎的,这会儿冯先生额外教她些理家小技巧,她已经相当满意了,其他的东西,她是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家里头乱七八糟的那么多事儿,她哪里有心思学什么琴棋书画啊?
连上了几天课,方云清觉得蛮有收获的,过去自家清贫,过手的账目全年加一起也就那么千把两银子,家里头虽然主人多,但是下人却并不算多,加到一起还没连瑜家的一半儿,且一个季度才做一次衣服,每天里过的账目不过就是买菜钱什么的……
可是连家的情况完全不同,家里除了他们夫妻俩,只有一个老姨奶奶两个姨娘,看着人口不多,可是下人却很多,开销也大,吃穿用度比方家将就太多,别的不说,就看这些额外的杂项吧!每个月姨娘们都在做新衣裳,胭脂脂粉全都是最高级的,还有连瑜的同僚家里的红白喜事需要准备礼物,偶尔有客人上门到外头随便定个席面就要花一二十两银子,方云清在家的时候也管过家,可是这个级别差的太多了!说句难听的,纯以经济条件看,她过去过的还不如连瑜的两个姨娘好呢!这会儿忽巴拉给她丢了这么一大摊子来,她虽然管的也算井井有条,但却是蛮累的:毕竟,她才十七岁。
冯先生过去也是小户人家,不过她从未婚夫死了就开始操持家务,各种事情都要独立面对,应对能力实在比一般的主妇强太多了!再加上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但父母要比方文清开明的多,学了满肚子的文赋无一不精:说句不夸张的话,她的水平放到开封也是一等一的才女,更难得的是涉猎颇广,随便拎出一样来教教别人都是小意思。
方文清学了几日,虽然算盘什么的还是不大会,不过脑子里倒是被理清了许多,心里头也暗暗叹气:难怪丈夫觉得她办事不行,过去家里虽然乱点,可也就是规矩乱,可大家做起事情来也还算井井有条,那会儿丈夫又要当值,闲暇间随便管管,家里头就没出啥纰漏,自己现在虽然把家里管得十分规矩,可是要说她真有多大的理家本事,纯粹扯淡:管好下人,照顾好丈夫,这都是最基本的,小门小户的主妇都要具备的基本素质啊!她把自己搞的这么累,也就是让家里的丫鬟们打扮的朴素点,说话小声点,提高的不过是细枝末节罢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真是吓一跳!她过来几日,几乎见不到秦昭在家里呆,可是秦府里规规矩矩的,下人们按照规矩行事,半点不乱,她叶问了秦昭:整日这么忙,家里如何还能保持这般井井有条。
秦昭的回答很干脆:无论是做生意还是管家,主事的人一定要懂得抓大放小才行,你要是连没个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