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裱画这么贵?这手艺也太厉害了!”
连瑜笑道:“可不是么,清方道长在这方面很有名的,便宜的画,别人都不好意思拿到她面前献丑的,让她出手一次起码十两银子。我这是古画,不裱就是个残次品,裱好了起码多卖二百两银子,五两金子一点都不贵。其实裱画也好,绣花也好,一般人只是赚个辛苦钱,可做到极致了,那就是大师了!上次给阿昭绣的那个扇面,配上个好框子也能买百十两银子呢!!”
芳姐一听就乐了:“那我回头也绣点东西放到你们绣品店来卖好不好?唉呀算了,没得给你丢人。”
连瑜笑道:“凭本事赚钱,有什么丢人的?我教您一个巧宗,拿去卖的东西在不起眼的地方都留下您的表记来,那些大师都是这么做的,日后出了名,人家凭这这个表记才好抬价收藏啊!”
芳姐哪里肯信他的话:“快别哄我了,我就想能赚个脂粉钱,也省的整天这么闲!哪敢跟那些大师比?”
连瑜笑道:“你让冯先生帮忙给您作画,然后你照着描样子,回头我让他们把你绣的双面扇子摆到最显眼的地方,就凭你们二位珠联璧合,我保证能卖出高价来!对了,月儿,你记得看着芳姐,别让她绣的时间太长了,尤其不能熬夜,咱家可不指望这个钱养家。”
芳姐笑笑:“净瞎操心,我你看我如今什么时候熬夜做过绣活?都是白天做那么一会儿罢了!”
母子两个又随便聊了几句,连瑜便告辞离开了芳姐的院子。走出了院门,他朝着住院走去,可走了几步,便又站住了,冲着打灯笼的丫鬟道:“你去告诉夫人,让她先休息吧,我今晚就不过去了!”说罢又转头看看燕惜惜,穆巧巧这两人挨在一起的小院子,叹了口气,重又转过头来,冲着前院过去了。
厅什么的都在前院,他过去忙起来,经常就直接睡到外书房旁边的卧室里,不过自从结婚以后,他还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这会儿他到了门前敲门,好一会儿丽苏才匆匆跑出来开门:“哎呀,公子,对不住,我开门晚了!”
连瑜见丽苏头发蓬乱,不禁笑了:“这么早就睡了啊?”
丽苏嘻嘻一笑:“您不是说早睡早起身体好么?我这些日子都睡得很早的。”
连瑜走了进去,问丽苏:“自己住在这里,害怕不害怕?”
丽苏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向来只有别人怕我的啊!这里其实挺安静的,睡觉的房间倒比主院里的那件宽敞……况且满屋子都是书香,颇有一种自己会变成才女的感觉。”
连瑜顿时给逗乐了:“原来才女是被书香给熏出来的啊?那可真是能扯。去把里屋的床铺一下,我今天睡这边。”
丽苏点点头,忍不住问:“公子今天是不是公务很忙,需要熬夜做事啊?”
连瑜今天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在家做的公务,可是丽苏这么问了,他也不想解释太多,只微笑这点点头:“你不用管我,自去睡吧,我看完了书就去休息!”
丽苏点点头,又摇摇头:“您还没洗漱吧,我去给您打水洗脸洗脚。”连瑜颇有些现代人的洁癖,改建这个院子的时候,在院里修了十分方便的浴室,不过他今天心情不好,直接就跑到外书房了,想要洗澡的话还得回后面的院子里,丽苏见他身上衣服都没换,便知道他没洗澡,故而有此一问。
她手脚麻利,不多时端了铜盆过来,递手巾让连瑜洗脸,然后又换了大木桶来,倒了热热的水进去与连瑜泡脚,自己则又绕到他身后,与他拆了头发用梳子篦头发:这也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头部按摩方式,细细的篦子齿刮过头皮,颇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连瑜闭着眼睛让丽苏篦头发,丽苏篦完头发,放下篦子,伸出手来慢慢地给他按摩头皮,连瑜舒服的几乎快要睡着了,可是他的精神却还是清明的,他轻声说:“这阵子委屈你了,让你孤零零地住在这里!”丽苏过去是住在连瑜的主院里的,可是那个院子不算大,方云清带了四个丫头一个奶娘搬进来,地方就相当局促了,再加上丽苏经常跟着连瑜出门,所以就让她搬到外书房住了。
丽苏嘻嘻一笑:“才不委屈,您不知道住在这儿有多自在,事情特别少,每天晚上早早就可以睡了。”
连瑜没搭腔,心里哪里不知道丽苏其实并不快活!住在前头固然自在,可是她想找个小姐妹说话都要过几道门。自己的妻子对丽苏似乎颇有些忌惮,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他可要把丽苏收房,虽然他否定的斩钉截铁,可是显然云清并不是特别相信。
其实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儿连瑜平日也是知道的,但却不会多想,毕竟他知道丽苏是有自己的人生规划的,他很没必要瞎操心。只是今天正好遇心情不好,这些事情就全都袭上心头了!
他的妻子还是不错的,可是总是喜欢把目光对准一些非常没必要纠结的地方,这或许是这个时代的女性的通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