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辉的脸色阴沉,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需要回王府一趟,我要亲口问问杨玉贞,事情的真相。”
杨艳朝道:“我知道你不亲耳听到,怕是没法下这个决心了,也罢,我便待你去见十三娘!十三娘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想从她嘴里套话并不难。”
杨艳辉嗯了一声:“还要麻烦四哥安排了!”
杨艳朝点点头:“没问题,我去安排——十二郎,如果事情却如我所说,你还要再继续犹豫么?”
灯光下,杨艳辉的脸色越发显得暗沉,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道:“若母亲确如四哥所说,是被十三姐所害,那么,为了给母亲报仇,我自然会放手一搏!”
杨艳朝点点头:“十二郎你本就是这些人里头最合适的,陛下过去没有太在意你,无非是因为家事所累,如今这最大的拖累没了,我这里提前祝十二郎一飞冲天了!”
杨艳朝看向杨艳朝,轻声道:“我若真的能够一飞冲天,必会请四哥为我做一次刀!”
杨艳朝微微一笑:“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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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府的一个角落的小院的厢房里,杨玉贞趴在床上,气呼呼地地把侍女捧着的饭碗扔到地上摔碎,然后颓然地爬倒,口中喃喃道:“这憋气的日子,还真不如死了好!”她虽然挨了不少板子,可毕竟是在家里执行的,所以五十板子打下去,还没有旁人的二十板子打的重,皮都没破一点儿,只是肿得厉害,这些天肿也消去了大半,但这并不能让她的心情好多少。
她的话音刚落,却听门外传来了阴森森地声音:“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这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杨玉贞立刻忘了刚才的颓废与烦躁,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叫道:“想得美,就冲着你,我也得活的高高兴兴的!哼,我还有爹,有哥哥,你呢,你还有什么!你没了给你撑腰的娘,还算个屁!”
杨艳辉隔着窗户看着杨玉贞,在这一刻,他才真正领会到“恨之入骨”这几个字的含义!就是这个女人,让他失去了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他的母亲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再不会对他说话,再无法冲他温柔的笑,她被埋在冰冷的墓穴里,孤独而寂寞……他只要想一想,都觉得痛彻心扉!而这个让她失去至亲的女人,却还活着,好好地活着!她只是被关了起来,只是失去的县主的封号。他可以想象,只要熬过最初的这段时间,只要熬到他的大哥继位,这个女人依然会像过去一样张牙舞爪——就像几年前,她当街闹出人命,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年的监禁一样!
任娇娘不过是个贱籍的妓女,而在皇家人的眼里,没有什么显赫家世的的一个王妃的生命,又能高贵多少呢?
此时的杨艳辉,当然是钻了牛角尖的,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这两件事儿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当街打死跟见死不救毕竟是不一样的。可这种对外的说法又怎么能让他相信?他其实是已经相信了杨艳朝的话的,他过来,要的不过就是最后的这点证明罢了!
杨艳辉的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却并没有冲杨玉贞发火,他看着杨玉贞,轻声问:“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娘推倒的?”
杨玉贞愣了一下,随即又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我真想让她死,也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不过是吵的兴起随手那么一推,天知道怎么会就那么寸,正好碰到石头上,丢了命也是她活该!,老天要她死,我也没办法!”
杨艳辉的声音顿了顿:“果然,母亲不是自己摔倒的!”
杨玉贞愣了一下,随即大怒:“杨艳辉,你诓我的话!”其实平日里的杨玉贞,虽然不算聪明,但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此时的她,会这般容易被诓,也是被关的心浮气躁,才沾火就着,稍微一引诱便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杨艳辉直直地看着杨玉贞:“杨玉贞,你害死我的母亲,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杨玉贞已经说漏了嘴,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闻言冷笑道:“放过我?说的好像你能把我怎么样一样!你确实有本事,竟然能告到御前去,可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好好地活着,憋屈也好,难过也罢,可我毕竟还活着!算一算,不过就是关上一阵子罢了,能把你那个贱人娘弄死,这买卖真是太划算了!你有种再去告啊?你娘已经下葬了,难不成你还能把她从土里挖出来再验验尸不成?难不成你还能把那些已经被打死的贱婢们从坟里拽出来让她们重新录一次口供不成?”
杨玉贞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杨艳辉,你什么都做不了!陛下亲自过问的案子,板上钉钉的结果,我的罪名就是没有及时给你娘请医生而已,仅此而已!便是我在这里说了实话,你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跑到陛下那里再告一次?杨艳辉,你真被你娘给宠的傻了!你当大哥是傻子么?会给你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你查?你这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