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下又得去找容桐了。常蕙心无奈,提醒谢致,“他寻来了。”
谢致手一抬脸一抹,背对着容桐撕下人皮面具,藏入怀中,道:“改日再约。”这才徐徐转身,步出窄巷。谢致走到巷子口,发现容桐并未离去,只是藏在拐角处,从巷内望过来,看不见罢了。
谢致面无表情看了容桐一眼,踏着木屐远去。他走得不紧不慢,没有半点窘迫。
倒是容桐,窘迫得不得了,却又暗自庆幸:还好他不喜欢苏虞溪。所以瞧见她和别的男人亲昵接吻,容桐有惊诧,有尴尬,却没有难过。
容桐用嘴吸了口气,捋顺胸臆:还好苏虞溪不是常蕙心。如果要让容桐瞧见常蕙心同别人这样做,他一定会难过得了无生意。
“回家吧。”常蕙心在容桐身后出声,把容桐下了一跳。他缓过神来,应了好,与常蕙心并肩归家。
走着走着,容桐小声对常蕙心道:“娘……苏姑娘,原来你喜欢的是汉王。”
常蕙心心上一揪,“你认识他?”
容桐老实告知:“人都说汉王任诞,我觉得……是有点。他长年累月不上朝,之前我只同他打过一次照面,所以方才瞧着,并没有立刻认出来。现在……慢慢地就想起来了。”汉王龙章凤姿,与苏虞溪家世般配,男女青春,本应是天作佳偶,奈何皇帝一道圣旨……想到这,容桐浅慢吁出一声叹息,替苏虞溪感到惋惜。
容桐竟生出愧疚,觉得是自己耽误了苏虞溪。
阴雨缠绵下了两天,要七月初七,方才放晴。雨后的阳光格外灿烂,人都说,这是到了七夕,老天爷也要买有情人一个面子。
天黑后,容桐竟然邀请常蕙心去郊外梁河边放灯。
出乎常蕙心意料之外,她脱口而出:“怎么突然想去放灯?”
容桐一撒谎就露出诸多破绽,脸颊红,眼神躲闪,话语结巴:“我、我就、就想着我们是刚成亲的、的夫妻。出去放灯、灯、灯、灯……”容桐一连点了四盏灯,“……才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常蕙心看出容桐在撒谎,却猜不透他为什么要撒谎。常蕙心笑道:“言之有理。”
“那、那就动身吧!”容桐似乎很急,也很慌张。
仆从驱车,载着夫妻俩,从南门出城,不多时便来到梁河畔。
常蕙心活在十年前,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七夕没多少百姓敢出来放灯。小贩售卖的灯也不多,品种单一,统统做成莲花瓣样,花.心插.上白烛或者红烛,随水飘远。
元嘉三年的七夕放灯热闹非凡,相较十年前,俨然是一个天上,一个人间。仿佛全京城的青年男女均挤到梁河畔来了,摩肩接踵,常蕙心只能望见人头人身,都瞧不见河水。
卖灯的小贩一步一个摊位,河灯新奇俏丽,被他们扎成各种模样:不仅仅只有莲花,还有牡丹、杜鹃、茶花、玉兰……又不仅仅只有花卉,还有各种小动物,小犬,小猫,老虎,还有兔子!
常蕙心掏钱买了只兔子形状的河灯,蜡烛藏在灯里,火苗正好跳动在兔眼处,分外明亮。
常蕙心将兔子灯送给容桐:“给你,兔子。”她自己掩口笑了。
容桐傻愣,迟疑地接了。常蕙心还在笑,笑着笑着……表情倏然凝固了。谢致出现在不远处。
容桐顺着常蕙心的目光望过去,亦瞧见谢致。容桐如释重负般出了口气,快步走过去,鞠躬低唤:“殿下。”
常蕙心这下明白了,谢致竟私底下勾.搭了容桐,不知道编造了些什么故事,竟让容桐同情心大起,骗常蕙心七夕夜来与谢致私会。
谢致面泛笑意,正自得意,目光无意间向下一瞟,唇骤抿紧,表情吃瘪。谢致问容桐:“你怎么也拧了只兔子?”
“她送我的。”容桐应声回答了,才往谢致手上往,这才发现汉王齐腰提着的,也是一盏兔子河灯。
不、不,这两盏河灯还是有区别的。汉王手上提的那只个头较小,明显是母兔,而容桐手上拧着的个头大且沉,是公兔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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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