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一身白衣,表情淡然,一双漂亮的凤目中,却满是空茫和寂寥。
这个人赫然正是原随云。
他便那么缓缓地走过来,虽然比不上昔日“妙僧”那种不带半份烟火气的惊艳,但也绝对足够清雅出尘,别有一番清逸隽美。
他此刻的出现,同他方才的消失一样突然。然则施静却仿若一点儿都不感觉到意外,只站在原地,静静盯住他看。
只因她清楚的很:不论是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都不是没事儿出来散步的,即便这个人就是原随云本人,自然也是一样。
施静表示,经历了同那神秘老妇的火拼之后,她的耐心,似乎是愈发地好了。
即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持续到没完没了,她大约也不会如同此前那般按捺不住了。
然则她这一次却并没有等上太久,原随云缓步走至她的身边,便就立即停了下来,微笑着打破了沉默,柔声道:“让夫人受惊了。”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他自己方才离奇消失并那忽然出现、疯狂攻击的老妇之死揭了过去,倒也算是无情的紧了。
不管怎么说,这可怜的老妇人总是为他而死的……施静暗暗叹息着,默默把另外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压了下去:要是她没料错的话,甚至基本可以肯定,这老妇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的。
施静早在灯火燃起的时候便已经看了那老妇一眼,果然见她直挺挺地倒在榻上,唇角带血,早就是气息全无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断绝了生机的原因,她整个人看上去瘦小干枯,加上身带残疾,如同一个已经枯萎了一半的柴棒一般,她完全无法想象,方才那些偏于勇猛刚强的招式,这看上去衰老又羸弱的老妇人到底是怎么使出来的。
强敌已逝,施静暗暗松了一口气之余,却也不胜唏嘘。看着那老妇面上的表情,加上她临死前那声似是了悟又似痛惜的惊呼,施静已经能够更加肯定地推断出到底是谁下的这个手了。
而此刻那个准“罪魁祸首”正站在她的面前,笑得云淡风轻。
就算不看在其他面上,就单看方才这老妇为了他同自己死磕这份儿劲头,也不至于就这么着送人家上路罢?
这位原公子,果然是外表温润如玉,内心黑如墨汁的又一典范。
施静在心里默默为那位已经壮烈了的老妇人点了根蜡烛,又顺便哀悼了下自己的运气——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连着遇到俩腹黑演技帝啥的,真心不是一般的“好运”啊,回去一定要跟小白、三姐和九妹他们好好吐槽一番,才能纾解纾解她此刻心中的郁闷之情。
一念未了,那原随云已经缓缓伸出手来,似乎又要抚上她的头发、甚至是面颊,施静一时走神,居然没有注意,只凭着本、能躲避,甚至还顺手反击了一下子——于是,事情就变成了她直接扣住了原随云的手腕,架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摔倒在地上……还压了上去。
等到她发现的时候,整个动作已经一气呵成地做完了。
看着躺在自己身下,那位翩翩佳公子一脸温柔的笑意,施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是吧,这货跟无花,真的不是兄弟关系么?
其实,他才是无花失散多年的胞弟,南宫灵是捡来充数的吧?
明明以他的武功,绝对不可能被自己就这么摔倒来着,还是说,他们都喜欢被人压倒的感觉?
呃……
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施静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缓缓放开了手,偏偏这位原公子脸上还带着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柔声道:“我不知道夫人竟如此豪爽,倒是在下招待不周了。”
“招待”泥煤!
施静的脸腾地红了,她深深地意识到,这位原公子赫然也是位泡妞高手啊,不过,再高明的泡妞技巧,到姐姐这里也是行不通的。咱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绝对不会在阴沟里再翻一次船的。
想到这里,她勉强笑了一笑,颇有些言不由衷地道:“让公子见笑了,妾身一时手快,想是还沉浸在方才与那位前辈的过招里,未醒过神来呢。”
原随云微微一笑,缓缓道:“夫人过谦了,能打败枯梅大师的人,原也可以对在下为所欲为的。”
这话说得,越发过了劲儿了——神马叫“为所欲为”啊……看着他含笑的面容,施静却只感觉心中有一百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姐都说过多少次了,美男计啥的,对姐真心无效的啊。
真是怎么说都说不听啊。
想来自己脸上的表情定然也是十分僵硬,那原随云微微一笑,倒也见好就收,忽地敛容正色道:“不知道夫人可否再考虑一番在下方才的提议?如夫人一般的妙人,原就是要当世之人杰方可匹配。在下虽不才,愿为梧桐,候卿来栖。”
施静冷冷一笑,欲待狠狠拒绝掉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当即含笑道:“妾本蒲柳之姿,承蒙公子不弃,本当欣然从之,然则……”
原随云含笑道:“夫人有话请讲。”
施静默默吐了口血,暗道,大公子您老可真会装傻啊,那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罢。她心中想定,便索性直接问道:“我要知道‘雄娘子’的下落。”
原随云笑道:“既然是泰山大人所在,身为人婿,又怎会任由他老人家下落不明,夫人放心,届时我定会与夫人同往,亲自相迎。”
这话说的,合着还是要先嫁给他啊。
不过,施静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