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宴席,不过是苏君逸假痴不癫的幌子,席面不多,也就五桌,三姑六婆的聚在在一起,东一桌家常经,西一桌麻将牌,醉翁之意均不在酒。
苏君逸没能留住毛新兰,却也没有将水仙花扔掉,村中的高中生虽然不多,但老一辈的人,还是从小辈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所谓情/人节的说法,看苏君逸的眼神自然就含着别的意味,却又不好当面交谈,一个个只好挤眉瞪眼的,仿佛全都学了眉目传情之法似的。
作为小东家的苏君逸,倒是异常的淡定。至于张伟,在她的示意之下,于众人面前虚晃一枪,露个面就溜了。
苏怀琥家前院的人逐渐散去,乔装的周莫二人自始至终都将角色扮演得出神入化,村民们自是好一番感激涕零。
其实这所谓的免费体检,与到赤脚医生那里就诊的花费基本没有区别,一样的没有挂号费,没有诊疗费,只要自掏抱腰买下药品就行,前者唯一的优势就是:这是送上门的。
周亦铭被人左一句“谢谢”、又一句“神医”的弄得有点晕乎,差点忘了正事。
莫少坤抬头看看苏怀琥家二楼,几不可见的点点头,他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却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周亦铭猛不丁的拍在他肩上的时候,莫少坤刚好回过头来,两人闹了个四眼相对,彼此哈哈一笑,便揭过去了。
随后,莫少坤搭上消防员的便车离去,周亦铭却留了下来,以苏君逸老熟人的身份,?着脸自动送上门来了。
毫不客气的进屋端来一张椅子挨着苏君逸坐下,周大律师笑眯眯的与众位婶姨打成了一片。
苏君逸心中惊奇,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具有中年妇女之友的潜质啊,看看,刚答应了助张三家婆娘给她娘家侄子介绍对象,转眼又跟李四家的小姨子聊起了育儿经,啧啧,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简直就是妇女茶话会。茶饱饭足,该散的散,磨磨唧唧还想再打探点秘闻的,再胡乱扯点别的话题,等到闲杂人等散尽,已是入夜时分。
苏君逸想要利用这些女人的嘴散播出去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村子,总会有投机分子站到她这边的,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锁上前院门之后,苏君逸与周亦铭回了洋楼中,如今已经不是在意别人说法的时候了,这般不拘小节的将男人留在家里,反倒会增加她散布的消息的可靠性。
摸了摸自己那不知是否已厚如城墙的脸皮,苏君逸苦笑不已:不管了,只要解决了这次的危机,等年后保险公司的航意险理赔款下来后,就搬家吧。
拖着沉重的步子向楼梯走去,苏君逸忽然被周亦铭叫住了:“喂,丫头,不准备交流一下情报?”
“还能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头也不回,苏君逸说完,一步步向上走去。
周亦铭吃了个闭门羹,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无妨,只要这次律师费够丰厚,其他的都是浮云。
自顾自的跑到盥洗室洗漱一番,周亦铭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地躺进了苏家一楼的东房内。
这边刚刚收拾妥当,张伟忽然从楼上蹿了下来,二话不说,一抬手将整栋楼的电闸给拉掉了,以防贼人半夜动电路的手脚,钢筋水泥的房屋,只怕电线起火。对方只要稍稍动点心思,便可从内部直接解决一屋子人的性命。
抹黑钻进周亦铭屋内,张伟小声嘀咕道:“不是把真正的日记本给你了吗,你怎么留下来了?”
“哦,那个已经交给值得信赖的人带走了,留下来似乎更有趣呢,所以就不走了。”留下了算律师费呢,张伟是个不会绕弯子的,想不到这些花花心肠,周亦铭当即对他没心没肺的笑笑。
哈?“还有比你更值得我小叔信赖的人?”张伟不解。
“我信赖就行了,这个不用你操心,一定会如期得到想要的结果的。对了,你那里打探得怎样了?”漆黑一片的夜里,谁也瞧不见谁,周亦铭干脆闭上眼。
不等张伟回答,房间门口忽然斜斜的照进来一抹闪烁不定的昏黄光芒,随着烛光一起长长的伸进来的,是一个人形的影子,原来是苏君逸端着烛台进来了。
三人就着烛光坐下,苏君逸神情肃穆的开口:“后院那里一定有动静了,今晚找不到那日记本的话,那人顶多再与我僵持一天,最迟会在除夕之夜做个了断的。”
“啧啧,这么稳拿稳算?就不怕我和张贤侄半路反水?”周亦铭还有心思插科打诨,张伟当即隆起浓浓的卧蚕眉以示不满。
苏君逸没有想过这一点吗?自然是想过的,不过他们要是反水的话,还不如跟她一条船得来的利益大,因此她自然不怕被周亦铭出卖,想要大家都有好处得,就不得不心往一处使。
连苏怀琥都能纠集一群乌合之众来磋磨她,她就不信她不能青胜于蓝。
周亦铭的问题叫苏君逸好笑,她懒得回答,转眼抛出了一个问题给他:“周律师,我倒要问问,倾巢之下难有完卵,难道你们就没有考虑过我计划失败的后果?”
“哈哈,我会是能叫自己吃亏的人吗?你想多了,我既敢来,自有全退之策,不怕,不怕,哈哈。”周亦铭忽然拔高了声调,张伟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凶巴巴的瞪着他。
周亦铭好一阵挣扎,却是奈何不得,只能作罢,干脆脖子一伸,两眼一眯,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倔样子。
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