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昆仑这边临近边境之地,最近因陈老将军病重,周边小国频频进犯,搅扰的边境上百姓民不聊生,有些人逼不得已,便做了山贼。
但因边境地方各族百姓都有,这落草为寇的人员里头,各族混居,组成也是十分复杂,有一部分是人想要靠着大家团结起来抵抗邻国敌军,但有些族人生性凶蛮,喜欢打家劫舍,几派之间,谁也无法说服对方,不时冲突。
今日这拦截温风至马车的,便是凶蛮那派之人。赶来阻止能说官话的,却是想抗击敌军的一方。
来人见温风至程猛十分能打,临危不惧,很是钦佩,在他力保之下,驱退了那些蛮人。温风至好不容易找到个说话能听懂的,便忙问此处离西岭雪山多远,那人问他为何而去,知道成祥病重,便邀请温风至上山,原来他们部落之中,也有个十分了得的巫医。
此处距离西岭雪山仍有三五天的距离,但成祥已经危在旦夕,温风至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许多了,当下便同程猛一块儿上了山。
温风至先见了那巫医,乃是个古稀老者,鹤发鸡皮,目光几乎都浑浊了,但是周围的人却都极为尊敬他,温风至硬起头皮相问,那巫医摸了摸成祥脉搏,闭着眼睛听了会儿,眼皮底下眼珠转来转去,片刻后才吐字不清地说了几句话。引他们上山那人便道:“巫医说你这位朋友已面带鬼气,能不能救,得看昆仑神是不是庇佑。”
温风至一听,几乎扭头就走,那巫医却又咕噜了几句,那翻译者迟疑了会儿,终于道:“巫医大人还说,你这位朋友一出生就遭逢劫难,命中注定有三灾大难,去找别人也是白费力气。”
温风至一怔,程猛道:“温大人,他竟然知道祥哥出生就遇劫难,会不会真的有门道?”
这一刻,是去是留的决断便落在温风至身上,何况这并不只是简单的去留,甚至关乎成祥生死。
自此三人就留在小昆仑,小昆仑龙蛇混杂,虽然聚集的多是难民,但也有些恃强凌弱之辈,温风至全心照料成祥,又严加约束程猛外出,生怕惹事。幸好的是,不知那巫医用的何法子,成祥原本已经灰败的脸色,逐渐转好,这变成了让温风至留下的最大动力。
一日,小昆仑之中忽然内讧,几派人马混战起来,温风至本不愿理会他们部族之间的事,然而若闹得不可收拾,必然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累他们不能好好养伤。温风至是行伍出身,行军指挥之类,自然比这些百姓出身的山贼强百倍,当下温风至相助之前那会说官话的翻译者,果真很是利落地把其他的部族打败。
这些贼人虽然蛮横,但最敬服强者,自此众人便奉温风至为次首领。而在此期间,成祥终于醒转,已能下地行走,虽然面容依旧枯槁未曾恢复,但有了生机,却比之前要强百倍。
那翻译者便传达巫医的话,道:“这位朋友身体之中的毒虽然不算厉害,但侵扰了心肺,沉积于骨髓,要彻底祛除需要时间,而这些毒也影响到他的身体康健,就算他复原了,每个月这些毒都会发作一次,令他身体虚弱,如刮骨一般痛苦不堪。”
温风至听了只觉胆寒,便跪求那巫医想一个彻底去除毒的法子,那巫医只是摇头,最后才说了一句话,温风至这阵子聚居于此,他又聪明,也学会了土人的几句话,听了便问那翻译:“什么花?”
翻译者道:“巫医大人是说,传说西岭雪山上有一种花,三百年才开一次,能祛除百毒,返老还童。”
翻译者复又补充了句:“但西岭雪山极少有人攀上,就算攀上,也会被冰雪冻死,何况是找到神花?”
温风至听了,却一心想要去攀爬雪山,却给成祥严厉喝止。如是在成祥逐渐恢复的过程中,他也经历了两次月中毒发,每一次毒发,都令他痛不欲生,锥心刺骨。在几乎无法忍受的痛苦之中,成祥唯有紧握那已经破损的黄金飞天,凝视飞天那悲悯的神情,总像是能看见小庄。飞天掌中的避水珠被汗泪打湿,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仿佛可以减轻他身上的苦痛。
温风至忍无可忍,但正在他准备出发去爬雪山之时,程猛却先他一步而行,传话的当地姑娘用生硬的官话道:“猛哥说,你要留下来照顾祥哥,他、会带神花胡来的!”说完后,小姑娘转过身,飞快地跑了。
温风至记得那姑娘眼中仿佛有泪光闪烁,她的语气十分坚定,可是温风至毕竟没等到程猛回来。
一直到程猛去后一个月,才有人传信,说程猛已经找到了神花,但是在返回途中,被翻目国的高手国师遇见,杀人夺花。
温风至不敢把此事告诉成祥,可成祥竟也知道了,正被毒发煎熬的他闻讯吐了数口鲜血,晕厥过去。
听到程猛的死讯,低低地哭泣声在厅中响起,是安宁侯忍不住伏案哭了起来,永平侯生生忍着没有哭出声,但泪已满面。
安宁侯哭了阵,忽然想到一件事:“那么成大哥身上的毒还没有全好?”
温风至垂眸不语,脸色掩不住的黯然。
安宁侯跟永平侯两人心惊肉跳,齐齐转头,却见成祥站在窗边,不知正在往外凝望什么,神情沉稳而淡漠,他的容颜跟往日依稀有五六分像,但却不再是之前那个爱说爱笑,如风如烈阳般的成祥。
就在程猛出事之后,出乎温风至的意料,成祥竟康复的快了起来,他每日都要试着练习拳脚,最初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