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连静彤如此说,迟氏的心才算是勉强放了下来,虽然她总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连静彤到底还是府里的嫡小姐,由不得她这个妾室多问什么,她不是吴氏那样的蠢货,借着连苍的宠爱就无法无天,她有自己的打算,所以现在还不能去得罪连静彤。
所以听了连静彤的话之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说道:“原来还可以这样用,是婢子孤陋寡闻了,那彤主子早些休息,婢子告退。”
迟氏说完话便福了福身子从门口的方向快速离开,而连静彤自迟氏说告退一直到整个人身影消失在小院门口,都没有好奇的侧目过一回。
一直到脚步声消失,而连静彤心里估计着迟氏就算是折回来也不会在此时,便冲着替自己绞头发的素衣说了一句:“我有些饿了,你去门口守着,让沁水去弄些吃食,我想歇会,让他们这么一打扰有些累了。那水一会再处理吧。”
现在若是让素衣跟沁水去处理那浴桶,还不得将这两个丫头吓个半死?所以考虑之后连静彤冷静的吩咐了一句。
素衣对连静彤的话自然是百分之百的没有异议,所以替连静彤又绞了几下头发之后,这才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一直到素衣绕过屏风,出了房门,将房门带上,连静彤都没有改变她的姿势,一直安静的绞着头发。
许久之后,外面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之后,那躲在浴桶之中的人这才悄无声息的从里面探出头,接着便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因为全身都被水打湿了,所以黑色的面巾也紧贴在了男子的脸上,呼了一口气出来,湿透的面巾也跟着动了动,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清冷无波,呼气的同时还带着几分审视的看着距离他不远处的连静彤,目光平静。
“若是觉得外面足够安全,便早些滚|蛋,若是担心自己被抓,那么就老实的找个地方藏一藏,别躲在我的浴桶里,不然一会出了事情,别怪我没好心提醒过你。”看着黑衣男子带着几分审视的看着自己,连静彤将绞头发的帕子放到了一边,再次开口的话听不出任何波澜。
虽然暂时猜不透黑衣男子的身份,还有他突然出现的目的,可是能让连苍如此大动作的人想来也是个麻烦的人物,能让连苍过得不好的人连静彤多少都要帮一把的,虽然刚才也是情势所迫。
“呵……”趴在浴桶中的黑衣男子似是轻笑了一声,只是声音轻到连静彤距离他这样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之后在连静彤淡漠的目光下,黑衣男子自浴桶中一跃而起,却是连半点水花与声响都没有带出来,想来身手已经是绝佳。
虽然在浴桶中趴了半天,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可是却并未影响黑衣男子的半分风华,特别是露在黑色布巾外面的那一双寒眸,若是微微上挑,便透着无尽的风|流之意,若是稍稍收敛,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气势逼人于千里之外。
此人身份简单不了!
这是连静彤对于黑衣男子的初步判断,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可能转身就忘记的路人甲,连静彤也不打算给予他过多的目光,见黑衣男子只是轻笑,也不打算再去理会。
缓缓转身来到床边,轻轻的掀起被角,将藏于床下的一本小簿子拿了出来,正准备打开,却忽然觉得耳侧生起一阵风,连静彤反应之下顺手将小簿子揣进了月白中衣的胸口处,之后才微微抬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已经快速冲到他身边的黑衣男子一眼。
只一眼,云淡风轻。
黑衣男子显然没想到连静彤居然能发现他刚躲进屋中之时,本能之下将小簿子藏在了连静彤床铺的被子之下,为的自然是以防万一。而让黑衣人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连静彤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快!
黑衣男子虽然不知道连静彤是连府哪一房的闰阁小姐,可是于黑衣男子来说,这些养在深闰的小姐个个性子娇弱,身子更是娇弱的很,除非一些武将之后,可能还会些拳脚,其余的那些在身手上根本就不可能快过他。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连静彤居然如此从容的将簿子收了起来,而且还是放在了男子不敢轻易触碰的地方!
因为黑布巾遮着脸,连静彤看不到黑衣男子的神情,不过那波澜不惊的眸底刚才诧异了一瞬,连静彤却是很好的抓住了。
不过连静彤也不在意黑衣男子如何看自己,这种时候保命最重要,而于黑衣男子来说,这本小簿子可能就是他进连府想拿到的东西,虽然连静彤也知道自己不是这黑衣男子的对手,不过自己动作如此果断,想来黑衣男子也会在心中考虑一番,若是自己抱着簿子同归于尽,黑衣男子是不是还是会迟疑个一二的呢?
其实此时的连静彤就是在赌,她在赌,这本小簿子在黑衣男子心中的价值是要高过自己的,所以为了保护好小簿子,黑衣男子并不会轻易就了结了自己。
此时两个人靠得极近,连静彤眼眸微垂在想着对策,而黑衣男子则是低着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连静彤看,半晌之后,低冷淡漠的男声自连静彤头上响起,带起了一地寒霜:“说吧,你想怎么样死?”
听了黑衣男子的话,连静彤唇角微勾,只是弧度极不明显,心下却是本能的笑了笑,已经很久了吧,都没有听过这句话了,从前在战场上的时候,每次与敌国将领对阵,对方似乎都会带着一点决绝的问自己想要一个怎么样的死法。
只是这些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