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微寒渐退,春风吹过地面,带着新鲜泥土的气息、青草的清香、鲜花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傍晚的田家村被笼罩在夜色的朦胧之中,依稀可见几户人家的烟囱冒着白烟,轻烟徐徐回旋上升,随风而逝。
或有晚归的田家村人赶着羊、牵着牛,撵着夕阳的脚步走向暮色,走向袅袅炊烟的村庄;或有妇人高喊晚归的孩子回家吃饭;或有调皮的孩童捡了土坷垃,丢向身后紧随的野狗,换来声声狗吠,然而狗吠声并不是结束,每当这时候,每每可以听见远近高低不同方向传来的狗吠声,这时便有淳朴的村民高声喊道:“哪家的丧气孩子,偏要去惹他”。只不过回答他最后是一片安静。
“阿爷,阿奶,我回来啦……”突然一声高喊打破热闹的田家村,声音婉转清亮,余音袅袅,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欢喜,让人一听便知道主人此时心情甚好。傍晚时分的小道上隐约可见小小的身影,奔跑着而来,走在田家村的小路上,夏至心里说不出的快乐,像只笼中刚飞出的小鸟,恨不得飞奔回家。
夏至还记得之前小夏至生命流逝,自己因为担心扑向小夏至后却被什么东西吸引着向小夏至身体而去,最终疼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对上的便是郑氏从满担心的脸。夏至以为小夏至已经到了危机时刻,慌忙蹦了起来,只是身体却没以前轻盈,笨重的跌坐在床上。
郑氏本来正在忧虑夏至何时醒来,却见她突然睁开眼,蹦了起来,又跌坐在床上。慌忙伸手将她搂到怀中,又摸了摸她的头,紧接着问道:“夏至你醒了,怎么啦,还有哪里不舒服”声音里透着股喜悦,却又带着点担忧。
说完又扭头朝门外喊道:“夏至她爹,夏至醒过来啦。”郑氏怕田老四听不见,牟足了劲了一声喊,一时间田家上空只剩下郑氏的‘夏至醒过来啦’的话音。
而此时田老四却正在对老罗头和李氏说着夏至的病情和瞒着郑氏的情况,一家人均是低着头,沉默不语。而郑氏喊声却正好打破了他们的沉静。对于这一出人意料的结果,众人均感意外,以至于一伙人听到喊声时,顿时都愣住了。待反应过来,田老四和李氏、众田家媳妇匆忙往屋外跑去,田家众姐妹听到夏至醒来也是一窝蜂的冲了过去。
而此时的夏至却是疑惑的,躺在郑氏温暖的怀抱了,夏至只觉懵了,“小夏至的娘怎么把自己抱了起来?”夏至疑惑,随后又看了看四周,伸手摸了摸被子和床,夏至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可以触物了。还没等夏至反应过来,呼啦啦竟来一堆女人,围在床边个个伸出手来在夏至身上东摸摸西摸摸,嘴里不时的说着:
“夏至丫头醒啦!”
“四嫂我就说,夏至丫头是有福的吧!”
“太好了,六姐,你醒了!”
“醒了好,难受不?”
“六妹,你醒了,要好好休息”一时间房间内叽叽喳喳,充满欢喜。
夏至看着房间内正热情高涨的人,突然蔫了,因为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成了小夏至,但是真正的小夏至去哪去了。难道真的死了吗.而田家的女人却以为她是大病初愈,精神不济,于是只留了,田老四一人帮郑氏照顾她,其他人都满脸高兴的,小跑着去告诉还在堂屋等消息的田家男人们。
田老四没想到大哥一语成谶,夏至真的没吃药就醒过来了,一想到当时大夫说的‘也许明天醒,也许以后都不会醒’的严重样,田老四心里就是一阵后怕,幸亏没和媳妇说,不然白担心一场。同时又感到庆幸。又想到大夫说的‘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一时间田老四心里酸甜苦辣尝了个遍。
夏至却没时间理会他,就连郑氏,他也没有搭理,只一个劲的低头在想着小夏至呢!然而她终是刚刚适应这个身体又是个病体,想着想着便睡着了。郑氏轻轻拍着她的背,想着女儿这次流了这么多血,家里又穷的没什么补身体的东西,就让孩子跟着她一起坐月子吧!好好休养休养。
这一修养便是一个月,这一个月中夏至曾多次要出去,都被郑氏制止,奈何夏至就在郑氏的眼皮底日下,想偷偷溜出去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为了照看夏至,郑氏还让田老四带着三岁的小女儿立秋到里屋睡。自己带着大女儿睡一张床,这下夏至更不可能溜出去。
终于熬到郑氏出了月子,夏至也解放了,老罗头担心夏至还有个什么,便让田老四吃完午饭,带着夏至去先前镇里的大夫哪里给复查一下。
父女两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时分十分进了村。晚风吹过发梢,带来丝丝凉意。路旁的小草刚刚新长出新芽,河边的柳树随风轻轻摇摆,远处的桃花羞羞答答,远处的十里大山,连绵起伏,青青翠翠,甚是喜人。
“哎,春雨贵如油,说的一点也没错!”看着这一切,夏至不由的感慨起来。看着充满生机的田家村,夏至觉得这样的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有家人,有爱人,又这在样的环境,只操心生活琐事,没有尔虞我诈,那真的是赛神仙的生活啊。
这一刻夏至突然升起了要在这过一辈在的想法,她心里默默的对小夏至说:“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你,不是在自愿的情况的下成了你,但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他们,依然会把他们当做最亲的人,依然爱着他们”。
放下了心里的纠结,夏至只觉得浑身轻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