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无法控制心魔——她想那块翡翠原石想疯了,同意去赌,但是徐航一人去赌:“钱是你出的,我又没出钱,凭什么分你那么多利润啊。”
徐航笑:“那要是赌输了呢,你也分担那么多损失啊。你叫我一人去赌,损失全我一人背,我这么胆小,哪敢啊。至少公司出面,亏了我个人也只亏40。”
但是杜玫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想要,徐航根本不会去赌石。对高平江张子淳来说,赌石是他们职业的一部分,即使如此,他们也要尽量回避风险,购买地质比较确信的明料。而徐航是没有任何理由去赌石的,更何况去赌这种高风险的半明料——徐航够有钱了,对他来说,赌赢了不过锦上添花,赌输了却莫名其妙赔掉几千万,尤其是这几千万是他的收益性资产,他每年的房租收益有好几百万。
徐航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讨她欢心,如果赌赢了就让她一分本钱不出的跟着发横财。赌输了,反正杜玫又没钱。
杜玫惭愧,所以就更不能同意了——如果同意,岂不等于利用一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从中渔利。
两人为此争吵不休。
高平江和张子淳两人都被他们吵得卷进来了,两人都支持去赌。
“缅甸翡翠矿经过这几年的疯狂开采,资源几乎枯竭了。今年6月的缅甸公盘上,翡翠原料的质地明显下降,但是因为业外热钱的流入,翡翠原料的价格却暴涨,像这样的巨型老场口高档翡翠料几乎要绝迹了,今后想赌都没机会。所以,要趁这次有出现,一鼓作气把它拿下,就算亏了,大不了放上几年,价钱也能涨回来,就像我过去赌输的那些料一样,现在都涨回来了。”高平江说。
高平江和张子淳一再鼓励他们去赌,至于两人之间的利润损失怎么分配,不关他们的事。
但杜玫最大的问题就是利润损失怎么分配。
杜玫确实想去赌,于是对徐航说:“好吧,我们去赌,但是不管赌赢赌输,这笔钱我一定还你,加每年10的利息。”杜玫想想:每年10,利息就得几百万,自己不见得一年能挣几百万,哎,不管了,先夸下海口再说吧。
徐航笑:“好。”
徐航委托了一家商业房产中介把那几处店铺统统挂了出去,但是卖房需要一定时间,于是说好先问张子淳借。张子淳把和玉公司的流动资金全提了出来,四人浩浩荡荡向平洲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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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先飞到广州,省局为他们安排了司机和车辆,将他们送到平洲。
车一直开到恒盛公盘门口,门内人头攒动,因为缅甸那边的公盘刚刚结束,所以这次是恒盛本年度以来最大的一次公盘,料最多,质地最好,吸引来了无数翡翠商家,竞争非常激烈。
杜玫再一次看见了那块石头——在烈日下烫得灼手,边角上的那片蓝绿既像奔腾的绿水要喷涌而出,又像无底的绿色深渊要拖人而入。
高平江和张子淳掏出手电筒和卷尺,开始一寸寸的看,一寸寸的量,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杜玫和徐航啥也不懂,只好在旁边干站着。杜玫感觉到自己眼睛发涩,喉咙发干,腿肚子发颤,而且绝对跟气温无关——大太阳下,她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徐航看了她一眼,两人忽然握住了手,十指相扣,感觉到对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测量完毕后,四人回到酒店,高平江和张子淳开始反复计算,但是张子淳对翡翠也不是特别内行,主要靠高平江。
这块料的标底是1300万元,但是一般来说标底只对中低档料有参考价值——说明料主能接受的最低价格,但是对高档料来说,毫无意义,价钱可以成百倍的往上翻。上次公盘上,杜玫就亲眼看见一块45公斤的丝丝绿冰种手镯料,底价360万,中标价却是4 万。高平江当时叹气:“我是算不出这4 万,但是人家就这么投了,人家就拿到手了。现在不疯魔别想拿到料。”
高平江跟张子淳反复的讨论,张子淳认为就从皮色上的表现来说,这块料2000万也就到头了。
高平江认为2000万肯定拿不下:“不过好就好在皮上紫色多,紫色最难掌控,加上料大价高,风险大,可能会让绝大部分的商家望而却步。毕竟有这财力出手,又愿意冒这风险的人不会太多。”
最终的讨论结果是:报价3668万元。
杜玫晕,居然还有零有整。
高平江说:“如果赌输了,大约亏2000万。没事,这点钱,对徐老弟小菜一碟啦。”高平江站起来,拍拍徐航的肩膀。
杜玫苦。
竞标时间到了,三个男人一致决定叫杜玫送标:“你的石头,当然你投。”
杜玫两腿发软(后来她发现自己整个过程中双腿一软再软),几乎迈不开步。
投完标后,杜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中标还是希望别中。
但是结果是:他们居然中标了。
中标后,一个重大消息在等着他们,原来这块翡翠料是一个蜚声中外的翡翠大腕几年前在缅甸公盘上以1300万投得的(怪不得底价是1300万),考虑到这几年翡翠料的上涨速度,杜玫他们投的3668万,真不算高,能中完全是运气。
高平江喜忧参半:“这个人算是翡翠界的元老了,非常有经验,能被他看上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