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底的广东烈日炎炎,又闷又热,一辆车牌特殊的奥迪q7奔驰在广深高速公路上,水泥路面的的反光足够灼伤人的眼睛,奥迪车内除了司机外,还有4个带深色墨镜的乘客,三男一女。
司机用恭敬的语调在回答副驾座上那个30多岁男子的问题:“是,徐律师,平洲是佛山市下面的一个区,玉器街就在南海区桂城街道永安路。过区,一共有1000多家玉器厂,大概有 0多人在那做翡翠活,每年加工的缅甸翡翠超过5000吨。”
徐航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来平洲,为的是一块重达223公斤的老场口黄沙皮春带彩翡翠原石。
这块原石是半个月前高平江到平洲进翡翠料时,杜玫一眼看上,并念念不忘的。
高平江每年都要在6-7月份的缅甸翡翠原石公盘结束后,到平洲来进翡翠明料。
高平江现在不赌石了,高平江现在只进已经剥离好的,小块原料,但是就像张子淳进和田玉料一样,只要开料,就有风险。高平江现在把风险控制到尽可能的小,同样利润也只剩下市场合理利润。
杜玫自从从高平江那里拿了些翡翠边角料做的小玩意放在自己店里卖后,发现女人们对翡翠的痴情跟狗对肉包子的热情有的一拼。杜玫想扩大翡翠在销售比例,但是高平江手里的剩余的翡翠小件不多,而且都过于高档,杜玫卖无可卖,于是高平江把杜玫也带到了平洲,让她自己到街上挑成品小件,反正有高平江在,不怕她挑中假货,也不怕价钱上被人斩。
但是高平江跟杜玫约定:只准进成品,不可以买原料。
“翡翠天然杂质多,内含脏、裂,加工时容易出问题,就你现在这点规模,一块料就可以赔得你满地找牙。”高平江说。
杜玫在街上一路看下来,结果入她眼的还真不多,倒不是质地的问题(她不懂),主要是款式不合她心意,太大众化,千篇一律,做工粗糙,而且还不美观,
杜玫心想:到处都能买到的东西,顾客干嘛非得在我店里买呢?除非我卖得比别人便宜得多,但是如果我卖得特别便宜,我的利润又在哪里?
杜玫最后就挑了一些不规则形状的戒面,一些工艺比较精致的小花件。
高平江看着微笑:“挑剔的眼光,不过,你挑出来的都很有特色,镶嵌后会更有风格。你会很快卖掉的。”
杜玫进了巴掌大的一小密封袋的货,20万元没了。杜玫哭:“呜呜,翡翠太贵了。”
高平江好笑:“进这点货就哭爹喊娘,我和张子淳把你宠坏了。”
然后杜玫陪高平江去恒盛公司进原料,恒盛公司在缅甸翡翠矿区拥有1/3的股权,是最大的股东,所以在恒盛的公盘上,经常可以看见一些市面上非常罕见的老场好料。全中国,以及东南亚一带的上规模的翡翠商都会来这投标。
翡翠非常复杂,杜玫又一窍不通,所以高平江路上给杜玫恶补了一下翡翠常识。
翡翠矿石不如和田玉质地均匀,颜色又千变万化,风险极高,所以大家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风险,把翡翠分为老坑,新老坑,新坑翡翠几种坑,从哪个坑出的,预示着晶体颗粒的细腻致密程度,所以非常重要。然后又分种、水。质地结晶细腻透明如玻璃,叫玻璃地;半透明以上的叫冰种,仅次于玻璃地。水,指的是肉眼可见的翡翠透明深度,分为一分水,二分水。一分指市尺的一分,约3毫米。二分水也就是说肉眼能看到6毫米左右的深度,这就是很好的玻璃地了。
杜玫点点头,在心里背诵一遍:坑、种、水。
ok,so easy。
结果一进恒盛的公盘门口,杜玫顿时傻眼,只见标场内,大大小小, 0多块石头在太阳暴晒得滚烫(杜玫脑抽了,忽然想在石头上打个鸡蛋,看能不能烤熟),5-6000人(都是身家千万上亿的大老板)在正午的烈日下如醉如痴的拿着手电筒一块一块的看石头。杜玫感觉有隐隐的白烟在标场内升起,这些人的头发似乎在亚热带近乎直射的阳光下卷曲.......
后面的三天时间,高平江起早摸黑,在朦胧的晨光,正午的日光,傍晚的霞光中不断的反复看料。对自己感兴趣的石头,就用手电筒照着一寸一寸的看,晚上回到酒店,反复的计算。原来,近几年由于翡翠的价格暴涨,行业外资金像潮水似的不断冲进翡翠毛料市场,推动着毛料价格不断冲高,现在的毛料的市场交易价是:这块毛料做成成品后的卖价再往上加30或者50,而且要把落下的边角料的价钱也统统算上。
杜玫愕然:“料价比成品还要高30那不是亏本生意嘛。”
高平江耸耸肩膀:“但是现在市场上翡翠价钱每三个月上升30,而你买了料后,开料制作,就三个月不止,卖又得花时间,那时价钱早不知道涨到哪里去了。”
公盘上实行的是暗标,无法知道别人报价多少,而且恒盛公盘上的翡翠原石并不都是恒盛公司拥有,有很多从缅甸公盘上购入原石的翡翠大鳄到这里来抛石,即使一块原料只有一个买家投标,报价低了,卖家也会拒绝出售。暗标是买卖双方一场杀人不见血的博弈。
由于翡翠毛料在开出前根本无法具体知道内部结构颜色,开出后制作工程中又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所以这种计算估价是对投标人的经验的严重考验,报低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原料,报高了,自己亏损。
“即使能顺利拿下,开出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