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的伸手似是有些吃力的想要擦一擦自己额头上冒出的一些冷汗,他看起来有些紧张,犹豫片刻后,才比出了五根手指,有些微胖的五指上还残留着一些的汗渍,
——五十万。
那是他们几家商行能吃下的最后的底线了。
林子清抬头稍稍打量着王老板,片刻之后,终于松开了在桌前紧握的右手,挥罢衣袖,便沉声说道,“成交。”
传言果然尽不可信。王老板心道,传言中是个清高孤傲的很的新科状元最后也不过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中人罢了,而唯一可以算得上有些不同的,
——这个新科状元却比寻常的官员还要贪得更多得多。
……
王礼也算得上是一个守信之人,次日后,便派人送上了五十万两的银票,换了一枚的行海令,这生意虽让他觉得有些肉疼,但结果终究还算不错的。
然而,这笔贪来的巨款在林子清转身之后便已经分文不剩的全部投入了十里坡赈灾之事的无底洞里面。
林子清坐在书房里最舒服的一张椅子上,右手的食指揉了一下自己有些头疼的额角,身旁服侍着的是一个将头低得很低的府里的小厮,“再多买几车的粮,到时候持着我的官令去长安米铺那边转上一转,若是有人蓄意哄抬米价,便让他们去府衙的大牢里蹲上几天再放出来。”
说罢,便在那小厮看来极为不可思议的怔愣之下将自己随身的官印丢给了那小厮,大凡在朝中有些职位的官员在必要的时候都可以去兵部讨要些官兵,只要不过百十之数,大多都是许的,尽管只有十几个的官兵,吓唬几个米铺商行的老板却已经足够了。
然而,文职官员的官印向来随身不离,而像林子清一样随手将官印扔给下属办事的老爷终究不多见,或者说,只此一人也是不为过的。
那小厮小心的捧着那枚的官印,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呐呐地回了一句,“是,老爷。”
林子清思索片刻,又道,“去长安城里面再请几个技术高明的大夫来,去十里坡那里常驻着,付他们出诊费,让他们好生去看病。”
大灾过后,负责赈灾的官员往往最担心的不是灾民时候的安置问题,到时候顶多派几个南下的官员将灾民派放到各地去劳作,休养生息也已经足够了,负责赈灾的官员往往最怕的却是大灾之后,灾民中可能大范围爆发的疫情,疫情往往在受灾之后的一段时间是最容易爆发的。
未雨绸缪,先去请了几个大夫前去坐镇总是好的。
……
次日,万利商行的老板王礼递了请柬邀林子清去当地最有名的一家“风月楼”里去请上一顿饭聊表谢意,林子清应邀了。
这日申时时分,王老板在风月楼里摆上一桌上好的酒席,和几个其他商行的老板一起候着林子清林翰林,申时时分,林翰林果然应邀前来了。
林子清换下一身的官袍,穿着一身的便衣,便踏足进了那风月楼。
风月楼是长安城里最负盛名的一家青楼。温香暖玉,风月无边,正是男人的温柔乡,多少人的英雄冢。
王老板见了林子清,便从包厢的门口拱手笑呵呵的走了出来,道,“幸得状元郎赏光,承了我这几分的薄面,赴宴来这楼里聚上一聚,也好让我聊表下王某我对林翰林的谢意。”
其他商行的老板于是也都起身一道说了十分恭维,或者“久仰。久仰。”一般哄抬的话,林子清拱手倒也一一的回礼了,面上的礼节倒也是做得半分不露的。
在着几人的哄抬之下,便是簇拥着进了这包厢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