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也不隐瞒,笑着说道:“说起来,确实是一桩值得高兴的事情。母亲今天特意让人来告诉我,说是六郎让人给父亲送了信,父亲不知怎么的竟同意了他和夏娘子的亲事。看这架势,安国侯府很快就要操办喜事了。”
宁王:“……”
这怎么可能!萧晋这么胡闹,安国侯夫妇竟然也真的随了他的心意,同意他娶夏云锦为正妻!
这一刻,宁王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作为一个曾经对夏云锦动过心思并且积极想落实到行动上的男人来说,自己求而不得的女子,竟然会成为妻子的弟媳。而且以后必然会来往密切经常走动。这种感觉……真是他妈的太扯淡了!
一向以风度自诩的宁王,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
宁王妃明明知道宁王此时心情不佳,却只当作不知,含笑说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做姐姐的总得多关心些。所以,我明日想回侯府一趟,还望殿下应允。”
宁王找不到不应允的理由,沉着脸嗯了一声,便面色难看的离开了。
宁王妃看着宁王决然而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来。
因为夏云锦一事,夫妻之间已经生出了隔阂。两人平日里维持相敬如宾,可只要一提起萧晋或是夏云锦,这份隔阂就清清楚楚的显露无疑。夫妻多年的情分,竟然淡薄如此,因为一个夏云锦就岌岌可危。不能不说是一大悲哀……
宁王妃深呼吸口气,将脑海中所有纷乱的思绪都挥开。算了,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现在该想些开心的。比如说,萧晋的终身大事终于要定下了。自小就疼爱有加的弟弟很快就要成亲了,她这个做姐姐的当然不能只顾着高兴,还得帮着出些力才好。
……
宁王妃回到娘家的时候,才发现急着回来的不止自己一个。平西侯世子妃也回来了。
母女相见。也没那么多客套话,随意的寒暄几句,便坐下谈起了正事。这也是目前安国侯府的头等大事。
平西侯世子妃迫不及待的问道:“母亲,你派人送的口信都是真的吗?父亲真的同意六郎娶一个商户之女为正妻?”
傅氏苦笑一声:“不同意还能怎么办。六郎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自小就被惯的胆大妄为,如今是越发执拗了。要是不顺着他,他就宁肯不娶妻,还说要领兵去打仗,几年都不回京城来。我听了就觉得害怕。我们萧家长房,如今就剩他这么一颗独苗了。我总得看着他成家立业有了子嗣,只能答应了……”
说到这儿。宁王妃和平西侯世子妃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原来萧晋竟然是以此为威胁。怪不得父亲母亲只能点头同意。娶一个商户之女比起不肯成亲离开京城去打仗。也算是勉强能接受的选择了。
“这个六郎,实在是太任性了。”世子妃蹙着眉头:“真不知道那个夏云锦有什么好,竟然迷的他神魂颠倒的,和家里闹成这样也要娶她过门。”
宁王妃淡淡一笑:“既是六郎喜欢。就由着他也罢。门当户对的婚姻,看着风光,可过的幸不幸福,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说不定,六郎和夏云锦将来会夫妻恩爱过的十分和睦。这么一想,倒是不必太计较门第了。”
这话,明着是在说萧晋,可细细一想,分明又有几分隐隐的唏嘘。
世子妃一怔。试探着问道:“大姐,你和宁王殿下是不是闹口角了?”不然,说话怎么如此颓然。
傅氏也有几分紧张的看了过来。
宁王妃默然片刻,才轻描淡写的笑道:“没有的事,殿下对我一直很敬重。”
是对嫡妻的敬重。却不是对一个女子的喜爱!换句话说,如果换了另一个女子是安国侯府的长女,嫁给了宁王,宁王也会一样对她。这样的夫妻关系,想来也实在没什么可骄傲的。甚至有几分自嘲和难以言喻的凄凉。
这样的心情,自然不能告诉母亲和妹妹知晓。
傅氏显然没有释怀,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宁王殿下知道了此事,所以心里不痛快,又迁怒到你身上了?”
宁王妃打起精神笑着解释:“这倒没有。他心里不太愉快总是有的,不过,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冲我发脾气。”
傅氏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冤孽。也不知道夏云锦有什么好,六郎坚持要娶回来,就连殿下也对她念念不忘……”说到这儿,又觉得失言了,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便住口不语了。
等萧晋娶了夏云锦,夏云锦就是安国侯府正经的世子妃。之前和宁王的那点纠葛,自然不便再提起。就算是对着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太过随意了。
宁王妃和世子妃显然也都想到了这一点,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将此事抛到了一旁。
世子妃虽然不乐见这门亲事,可眼下连傅氏都让步了,她自然也没有不依不饶的道理,笑着问道:“母亲既然同意了这门亲事,就该早日操办了喜事,让六郎早些成亲才好。这样也能早日抱上大胖孙子。”
说到这个,傅氏的脸色不免有些难看:“别提了,我倒是和六郎提了,可他却说,夏云锦根本就不想嫁到我们侯府来。得等她点了头,才能登门提亲!”
世子妃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宁王妃也是一怔:“母亲,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不是我们不愿意提亲,而是夏娘子不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