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给了甜枣,刘掌柜自然要提出自己的要求:“各位叔伯,我和刘发虽然是亲兄弟,可我们的恩恩怨怨,你们也都知道一二。当年我冒死替他当兵,原以为他能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不说照看我家小,也不能为难。没想到他却先是逼我夫郎改嫁,后是坏我独子名声,最后他的好儿子还累的阿和命丧黄泉。这样的弟弟,这样的亲人,着实可恨。”刘掌柜说的咬牙齿去。
族老们也都纷纷附和,刘掌柜接着说道:“我这次回来,已经先打听过家里的事情。本想着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没想到他家儿子这次变本加厉,瞧着我夫郎孤苦无依,竟敢动手加害。我漂泊半生,好不容易才要夫夫团圆,却遭此横祸,心中怎能不恨。今日,我这好弟弟竟然口出恶语,还心思歹毒的想用刘家长辈的身份让我夫郎做孤魂野鬼,进不了祖坟。这口气,不出,我枉为人。”
族老们想着刚刚刘发口出狂言,他们却没出来阻止,心里有些气虚,一个个有些恼怒刘发做人不厚道。对着自己的亲哥嬷竟然还这么狠心,让他们这群族中长辈遭人嫉恨。不知情的,还要以为是他们要拦着刘阿么的身后事呢。瞧着刘掌柜和方家都是有钱有势的模样,要是被他记恨上,不要说好处,没有排头吃就不错了。
于是族老们跟着刘掌柜后头,狠狠的骂了刘发几句解恨。最后,还是族老中辈分最大的开口问道:“刘家老大,你的委屈我们都知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我们瞧着能不能做吧。”
刘掌柜就要这句话,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刘发他刚刚敢说不让我夫郎进祖坟,我就不敢让他留着刘家村了。不然,我年岁那么大了,过几天要是去了,那他还不得对着我们的坟使坏。我是决然不会让他得逞的,所以,要么族里把他赶出刘家村,让他家人今生今世不得再踏入刘家村半步。他家的田产房子我一概不要,都留给族里补贴帮扶族人;要么,我把家人的坟都迁出来,在林家村这儿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建个祖坟,以后死了也葬在这儿。当然,作为回报,我自然就在林家村办个私塾,置办田亩了。”
族老们听了面面相觑,赶走刘发一家等于有私塾有田地,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刘发一家在村子里时常小偷小摸,脾气又坏又横,没什么人和他家好。再说,现在是关系全村大大事,族里的人要是知道赶走刘发一家还能让自己的孩子上私塾,那还不得举手欢迎。
这不难选,没关系到自己利益,总是能和稀泥,装聋作哑。可一旦关系到自己家的利益,那么有事情,这些老人精们自然比谁都有行动力。
于是,商量过后,族老中辈分最大的说道:“刘发一家就是族里的害虫,我们为这族里的子侄不被他们带坏,自然是不能饶过他们的。刘兴竟敢杀人,还是自己的伯嬷,这等恶事,这等刁民之家,刘家村自然是不会留了。”
刘掌柜拱手道:“如此,那就多谢几位的深明大义了。这儿是一百两银票,我先给族老回去看看那儿有合适的先生。等事情定好了,我在置办田亩送过去。”
族老们自然知道这银钱一拿,刘家的事情就得赶紧办,不然,那三十亩地人家可就没了。拿了银子,族老们好人做到底,答应让刘阿么和刘和一道进祠堂,当然,三十几年前,刘掌柜的牌位就已经在祠堂里了。
西边的厢房离着正堂不远,方致远和方曾都听了一耳朵刘掌柜的话。舅甥两个相互看看,方致远心里有些不平,对着方曾说道:“刘掌柜太心善了,只是把他们赶出刘家村,凭着刘发今天的所作所为,太便宜他了。”
方曾看着外甥,叹了一口气说道:“刘掌柜也是气急了,虎子,你还小,其中的弯弯绕绕还不明白。像林家村看着还蛮和气的吧,当年我祖上从外面落户,带着银钱过来也吃了不少苦头。直到的爹娶了我阿么,才真正在这个村子里站稳了脚跟,无人敢欺。可刘发一家却是既没有银钱傍身,又没有什么出息人照应。离了刘家村,临近的几个村子,林家村有你我在,他们来不了。赵家村也和我们沾亲带故的,沈家村还有们的地,算来算去,他们不是远走他乡,就是去李家村。”
方曾决定把这话给方致远说明白,不然,怕方致远一个左性了,私下里做小动作。心里痛快是痛快了,可有些事情有些人不值得,没得为他们脏了自己的手,损了自己的运道。
:“李家村你是知道有多排外的,他们去了没田没地的,怎么过日子?就是租人家的地也得有关系。刘发一家敢在刘家村横行霸道,一部分是因为乡下人老实怕麻烦,一部分还是看在同族的面子上。去了旁的地方,谁看他们的面子?欺负人,不被欺负就阿弥托福了。他们以后的日子才是真正的难过了,虎子,你可不许再有小动作。刘兴那边,我岳父已经和师爷打过招呼了,说是先把刘兴打上六十杀威棒,再流放西边荒蛮之地做苦力,没个二三十年是回不来了。行刑的衙役和我喝过酒,说好了要去了刘兴半条命。西边荒蛮之地山高路远的,恐怕,刘兴是撑不住几天的。”方曾低头在方致远耳边细细分说。
方致远听着犹嫌不解恨,恨不得代那衙役打刘兴杀威棒才好。不过,知道刘兴不好过,他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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