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曾和方致远用了一天的时间把辣白菜给做上了。而这天晚上,林正带着他家的小子和大壮来方家串门。林正家的小子今年三岁,名字和大壮呼应就叫小壮,不过却长大白白净净的,看着就是个讨喜的胖娃娃。
大壮很有哥哥样,照顾着小壮很是顺手。林正今天心情很是不错,他看着屋子里玩的小子们,嘴角翘了翘。用自以为小的声音,却还是能让方致远清楚的嗓音对着方曾说道:“方哥,我家里的娘家不是沈家村的吗。他家阿么昨天路过赶集路过这在我家歇了一晚上,我家的从他阿么那儿听到一个消息。”
看着吊着自己胃口的林正,方曾却没满足他的这个调调,直接动手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你这小子,跟你方哥还要卖关子,看来是你方哥没给你上家伙,你都敢给你方哥装腔作势了。混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得磨磨蹭蹭的像个哥儿。”
林正被这么一拍老实了,也不再敢卖关子吊人胃口。一五一十的倒豆子的就把知道的说了。
原来,李家村因为方升的事情传开了很是丢了些人。最为要紧的是,那些外村的哥儿不愿意嫁进李家村被磋磨。而因为有了冯梅这个未婚有孕的哥儿在李家村也无形的带坏了李家村未婚哥儿的名声。
李家村未婚汉子和哥儿也有着不少,除了一开始定下的,其他正在说的都遭到了嫌弃。要不就是抬高了聘礼,要不就是直接回绝,没几个能说成的。那些婚事上有了波折的人家,是怎么看李富一家怎么不顺眼,认为你李富自己家的家务事怎么就无辜带累了自己家。
所以,就算李富有个做里正的大伯,村子里的怨言也不少了。有些泼辣的直接就坐到李富院子门口叫骂,让他们滚出李家村,不要带累他们的名声。人都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要时不时的踩上一脚。可一旦关乎自身利益,态度立马大转变,恨不得马上有个包青天为自己主持公道。
李富一开始还忍忍,可看着冯梅一天天被吵的虚弱下来,拿了铁锹就出来门。扬言谁要是真敢上他门,他就不客气了。横的怕不要命的,那些泼辣的哥儿就没了声息。
也就是这样,他们心中憋着气,不敢找李富就使劲的传方致远的坏话出气泄愤。可没想到,谣言这种东西,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们是把方致远搞臭了,可他们自己家的哥儿更难嫁了,汉子更难娶了。
这其中,最首当其在的就是冯梅的娘家。冯梅的大哥家的哥儿本来已经定了沈家村的一户人家,因为有了冯梅这个姑爸爸闹出的丑事。沈家村的那户人家本来就有些不喜欢冯家的这个哥儿,只不过是娃娃亲,他们也不好无缘无故的退了亲。
借着冯梅和李富闹得沸沸扬扬,他家就趁机以冯家家风不正为由退了亲事。冯梅的大哥嬷那是在家哭的哭天抢地,直呼冯梅祸害了自家人。他家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有着这么个现成的理由哪有不用的。直接招呼了家中的子侄,上了李富家去要赔偿。
那是冯梅的娘家,李富是轻不得重不得,最后,没法子同意把家里的骡子赔给了冯家,给冯家大哥的哥儿做嫁妆。冯家得了东西,这才收了手,带着人走了。留下了冯梅气的动了胎气,大夫说他只能卧床不起,再受不得气了。
方曾听了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是冷笑连连。李富一直觉得方家没地比不上李家,从来没瞧得起方家这门姻亲。可他们方家就是再穷,每年都要给他哥送年礼,不要说他每月给送过去的野味肉菜了。这些看着不起眼,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特别是他哥做豆腐,每次都是他送去镇上借着他的名头陈掌柜才收的。不然,他李富哪能买的起骡子,翻的了房子。
可他每次去,李富都是冷冷的,眼神都没正眼瞧瞧。总认为方家穷,以这个挑剔他哥,说得好像他多吃亏似得。现在呢?冯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就算有些家产,可却是个雁过拔毛,只进不出的性子。现在,李富得偿所愿了,有了个“有钱”的岳家,只不过,不知道他能撑不撑住,他们这番的做派。
方致远听了有些痛快,恶人自有恶人磨,在方致远看来,李富就是被方升待的太好了。这才得意忘形了,觉得自己了不得,从心底里觉得方升配不上他。可实际上,他阿么方升除了长相不符合这儿的审美,从能力和做人上都强过李富十倍,是李富配不上他。
方致远知道这只是开始,日子越久,李富才会越难过。一个只知道算计他的岳家,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夫郎,两个要吃饭的孩子。只有那几亩地,又没了做豆腐的补贴,日子只会越过越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富就慢慢品尝生活的落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