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怎么样了?”杜蘅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赶到丝瓜巷,却瞧见龙锡言一脸沉重地站在院子里。见他过来,龙锡言忽地伸手猛地拽住他的胳膊,道:“你身上带了什么?”
杜蘅一愣,“什么跟什么?”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眉头愈发地紧蹙,又朝屋里看了一眼,问:“怀英呢?”
“被韶承抓走了。”龙锡言低下头,表情愈发沉重,“五郎老早就捏碎了千里珠示警,可我们一直都没察觉。”他用脚后跟想也能猜到定是韶承使了什么手段,只是一时半会儿却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更何况,现在这时候,他们也没有再多想的心情,而今最重要的还是去找回怀英。
“五郎呢?”杜蘅关切地问:“他伤得重不重?我进去看他。”说罢,他便大步冲进屋去。龙锡琛正坐在龙锡泞床边守着,目光定定地落在龙锡泞的脸上,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杜蘅进屋的声音,龙锡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五郎刚刚服了药歇下,有事一会儿再问他。”
龙锡泞却忽然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一脸激动地朝杜蘅道:“怀英怕连累我,所以跟着韶承走了。她说会等我回去救她,杜蘅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杜蘅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不着急,怀英她聪明着呢,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伤还没好,便是跟过去,恐怕也帮不上忙。倒不如先歇着,等我们先找到怀英再说。”以韶承谨慎的性格,这会儿还不知将怀英藏在了哪里,杜蘅甚至很怀疑他们能不能赶在韶承有所行动前找到他们。
龙锡泞服用了丹药,脑袋有些发沉,说了几句话便有些撑不住。杜蘅悄悄给他渡了些灵力,龙锡泞很快便又躺回床上睡了过去。杜蘅朝龙锡琛点了点头,又转身出了门。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杜蘅有些无助地朝龙锡言道:“我现在的脑子乱成了一团糟,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也不知道韶承把怀英抓过去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我甚至不知道怀英会怎么样。韶承花了那么多时间,费尽了心思地把怀英带走,所图一定不小,可是我现在却完全没有办法认真地思考……”他的三个姐妹,到现在只剩下唯一的怀英,杜蘅实在承受不住再一次的离别。
龙锡言没吭声,朝杜蘅使了个颜色,率先出了院子。杜蘅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朝屋里看了一眼,想了想,又飞快地跟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刚刚不在院子里说?”杜蘅皱着眉头有些紧张地问。说话时,龙锡言又捏了个口诀设了结界,将二人罩了起来,杜蘅见状心中愈发地震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龙锡言,欲言又止。
龙锡言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地道:“也许是我多心了。”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检查过五郎的千里珠,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那问题一定出在我们身上,我出了芙蓉园便察觉到不对劲……”
杜蘅顿时明白了,“韶承在芙蓉园做了手脚。”
龙锡言点点头,一脸郑重地道:“应是如此。”他说罢忽然又停了下来半晌没吭声,过了许久,才缓缓道:“你我被蒙在鼓里也就罢了,我大哥人在丝瓜巷,怎么会察觉不到五郎的异样……”
杜蘅险些没喘上气,不敢置信地又回头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说……大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龙锡琛怎么会?
“这不可能!”杜蘅疾声道:“那是你大哥,你怎么会去怀疑他。”
龙锡言看了他一眼,脸色依旧阴沉如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怀疑他。那可是我亲哥!”其实这么久以来,他和杜蘅对龙锡琛一直有些防备,虽然二人都不曾明言,但心里却晓得大公主的死是他们之间永远存在,也永远迈不过去的一道坎。虽然大公主的死与怀英并没有直接联系,可对于龙锡琛来说,这并不代表着他就能毫无芥蒂地接受怀英。
“大哥他一向不爱管闲事,也许,他以为我们会赶过去,也许韶承也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杜蘅努力地想象着各种可能帮龙锡琛开脱,那不,也是他最敬重的姐夫,杜蘅实在不想,也不愿怀疑他。更何况,他没有任何理由帮韶承的忙啊!
龙锡言的脸上露出无奈又纠结的神色,摇头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也想过各种可能。但如果我是韶承,既然知道我大哥在京城,若是事先没有半点准备,绝不敢贸然下手。”至于在龙锡琛身上动手脚,就算是韶承,也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杜蘅也是关心则乱,这会儿经龙锡言一提点,终于渐渐清醒了些,也有点明白龙锡言的意思了,“你是说,韶承找过大哥,甚至还游说过他,所以,大哥这才袖手旁观,明明知道怀英有可能会被韶承抓走,却并不出手。可韶承怎么可能说服大哥呢——”他心中微动,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明白了,“是大姐姐。”
对龙锡琛来说,有什么诱饵能比大公主更有效呢?
“大哥怎么会相信他的话!”杜蘅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一点,龙锡琛又不是傻子,既然知道韶承不对劲,为什么不去揭发他,反而会相信他的胡言乱语。
龙锡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摊手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你我不懂情,自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