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副帮主打败聂人王归来后,又吞并了几个势力。天下会越来越强大,力压群雄,已隐隐有了天下第一帮的气势,恰在此时,嬴政下令,停止继续扩张。
“帮主,很快江湖就是我天下会的了,你为何不让我继续出战?”副帮主方为是个粗矿的汉子,武功着实不弱,纵然比起原本的雄霸,也只略差一筹,只是论及智谋,就差了不少,且对雄霸很有几分愚忠。这大约也是原本的雄霸能安心把副帮主之位交给他的原因。
“根基不稳的胜利,要来何用?”
这些天以来,嬴政也看到过不少喜形于色的下属们,人人都以身在天下会为傲。当人人都望着眼前的胜利而雀跃时,嬴政却独自在临风处望着更远的方向。
无论他愿与不愿,他成为天下会帮主雄霸,已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某种程度上,他的荣辱已与天下会绑在了一起。然而天下会这个旁人眼中的庞然大物,在嬴政眼中,不过是一盘散沙。帮众虽多,却是泥沙俱下。上位者制约下位者,没有遵循的章法,一切不过随心所欲,以‘势’治人。一旦失去了制约下位者的‘势’,这个庞然大物随时都会土崩瓦解。
至于那些投靠天下会或是被武力征服的帮派势力,也不过是盛世溜须拍马,乱世揭竿而起之流罢了,嬴政从不觉得能把这些力量视作天下会助力。
“我不明白。”方为挠了挠头,看似凶悍的脸上很是纠结。
“朕的决定,你无须质疑,照办就是。”
这样一个副帮主,对于雄霸本尊而言用起来是得心应手,对于嬴政而言就很有些不够看了。若是李斯那般的聪明人,在嬴政下达一道命令后,很容易就能理解这命令背后的含义,根本不需他多费唇舌。而此时的副帮主方为大字不识几个,便连解释,嬴政都觉得徒劳。
随后,嬴政又连续发布了数道命令。
其一,帮众不得滥杀无辜,无故杀人者,死罪;无故伤人者,处刑;帮内禁止私斗。
其二,帮内每月一次小比,每三月一次大比,大比众堂主副堂主必须参加,优胜者可获得一部上乘功法,普通杂役可自行挑战他人甚至堂主,胜者有机会代替败者成为新的堂主副堂主,并得到功法。
其三,设军师一职,有通晓文韬武略法纪法规者,可自荐为军师,军师直接听命于帮主,在帮中地位与副帮主平齐,行动时与副帮主一同指挥堂主。军师下设智囊团,可由军师任意招揽能人异士。
随后,嬴政想了想,笔走龙蛇,不一会儿,一纸《求贤令》已成,其上明言以千金求能士。第一个来的人,不管是否能士,赏十金。
嬴政吹干了纸上的墨,命文丑丑进来,将之带走令人抄录,前者作为临时帮规贴在天下会,后者在江湖中四处张贴,广而告之。文丑丑见了嬴政这大手笔,呲着牙小心地捻着两张纸走出去,心中暗自嘀咕帮主什么时候转性了。
一开始人们看到这则消息,明面上笑笑,随口赞了句“帮主果真求贤若渴”便不再说话,显然是不以为然的。后来,当一名去碰运气的乞丐第一个到天下会,并果真领到十金之后,人群才渐渐热闹起来,一个个的都摩拳擦掌地想要往天下会挤。
“你说,雄boss他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前方闹哄哄的一堆人,泥菩萨顿感头疼地望向正怡然自得地坐在自己肩上的小火猴。
小火猴煞有介事地抱肩冥想了片刻,忽然长臂朝着墙上的纸张处一指:“那上面不是说了吗,求‘贤’令嘛。”
看着小火猴一副“你很笨这都不知道”的样子,泥菩萨顿时觉得会轻易相信它的自己才是傻瓜,他不是早就领教过这家伙有多不靠谱了吗?
“我是说,雄boss他一个土匪头子做什么学人家千金求贤啊?而且还自称为朕…难道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想要把天下会改成一个小朝堂呜呜……”话还没说完,泥菩萨的嘴就被小火猴狠狠地捂住了。
他刚愤怒地想要说些什么,小火猴却一反常态地一个劲儿地朝他使眼色。泥菩萨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顿时惊掉了眼眶:“雄…雄boss?”擦,这个坑爹的系统,为什么不早点提醒他,非要等到他几乎把话都说完了才来捂他的嘴?这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大约是因为刚才在人背后说人闲话的原因,泥菩萨此时特别的心虚。尤其是想到刚刚自己说的那句土匪头子……泥菩萨是由衷地希望能够把那句话塞回肚子里。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有个词叫做覆水难收。
嬴政气势本就强大,被他那双不含感情的眼眸那么一扫,泥菩萨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起来。
“朕见你方才说得头头是道的,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嬴政负手于身后,逆光而立。泥菩萨只能隐隐看到他深色外袍上似有若无的一层金色轮廊,看不清他面上究竟是何表情,不由心中发怵:“帮…帮主……”
“朕看你颇有相人之才,让你闲置于此,倒当真是朕的不是了。既如此,你便替朕检验那些前来天下会的‘能士’的真才实学罢。”
“……”泥菩萨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一眼望过去看不见尽头,他顿时有一种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感慨。
他,他怎么就在背后说雄boss的闲话,而且还好死不死地被当事人听到了呢?
就在泥菩萨风中凌乱的时候,小火猴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