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长啸,霸道而悠长,仿佛含着无限的力量,冲破重重阻碍,来到她的身前。
“来了,来了……”
翡蓝几乎热泪盈眶,梁横的军队,终于来了!
罗慕玉几乎想冲下山去,好好拎着杨崇欢的领子问一问:你们为何来得如此之晚,差点害死我们了!
男兵的及时到来,令大齐军队士气高涨。
罗慕英高高仰起头,以梨花枪指天,猛地爆发一声大喝:“将士们,通通给我上!杀了他们!”
两军一张一合,疯狂地夹击上来,将羯部军队死死困在了芦苇荡中。
羯部人四面楚歌,前有女兵使陷阱,后有西山大营男兵围剿,羯部人溃不成军,被杀得溃不成军,整个芦苇荡残肢遍野,土地被染得鲜红,导致泥巴越发黏腻人,走路都难以保持平衡。
最后剩下的羯部百人,尽数成为大齐的俘虏。
罗慕玉只觉全身酸软,她撑着翡蓝的肩膀,悠悠下马。
看着眼前苍凉残酷的景象,她不能休息,还得继续收拾残局,谁让她是后备总负责官。
齐朗宇从远处而来,还没走到芦苇荡边,突然“哇”的一声,坐倒在地,侧着头难过地呕吐起来。
当年,罗慕玉好歹抱过人头,还是被阮轻楚给坑的,如今面对这横尸遍野的场景,还是忍不住胃中泛酸。
战事停下之后,头一件要紧事,便是检查马车内的俘虏。
四驾马车翻了一辆,其中不仅有已救出的阮灵韵,还有被震晕过去的三公主。
其余三辆马车之中,分别是昏迷的阮太后,受伤的吴贵妃,以及已经半死不活的……德妃。
将马车前前后后检查一遍,罗慕玉叹了一口气,她们运气尚且缺上那么一点,居然没有碰上劫持景仁帝的队伍。
不过,能收获太后和宫妃,已经是不小的功劳了。
“姑娘先去休息,奴婢们来打扫此处。”翡蓝扶着罗慕玉,担忧地说道,罗慕玉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几乎没了多少血色。
虽然罗慕玉坐镇后方,没有上场费力杀敌,但是,指挥着局势纷繁复杂的战场,心理压力可谓不大,方才大脑负荷极重,一度令她崩溃。
可见,仗不是那么好打的,更不是好玩之事。
“不了,我还能再坚持一时半会,你赶紧派人扶了太后和娘娘们下来,”罗慕玉一件一件事儿安排着,又虚弱地转过头,“沉鱼,你为太后娘娘把把脉,确保太后凤体无恙。”
接着,罗慕玉又顿了顿,望向山头后方的台子,无力地摆摆手道,“诊好了太后,便给嘉宁郡主寻些药,她脸上的伤……”
沉鱼皱了皱眉,阮灵韵脸上的刮伤太深,当初处理不当,竟然还化了脓,今后,恐怕是要留疤了。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让罗慕玉放心。
沉鱼勉强地笑了笑,极有眼色地温声道:“姑娘放心,当初姑娘腿上伤不都消退不少了么?嘉宁郡主必会恢复原状。”
脸上的皮肤不比腿上的皮肤,阮灵韵天生白皙,若要恢复原状,实在难上加难。
沉鱼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阮灵韵幽幽转醒,一入眼,便是洁白的帐顶。
她顺势动了动手,却碰到了一个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却是罗慕玉沉睡的脑袋。
罗慕玉趴在阮灵韵旁侧睡了过去,征战的这段日子,她的睡眠很浅,此时被碰到了头,便不舒服地闷哼了一声。
突然,她心中一震,似是想起什么,猛地抬起了头。
阮灵韵已经醒了过来,她惨白着一张脸,大大的眼睛空洞而无神,正盯着罗慕玉看。
“翡蓝,沉鱼,灵韵醒了!”罗慕玉激动地握住阮灵韵的手,惊呼出声,遣了门外的护卫叫了两位丫鬟过来。
沉鱼在隔壁照顾太后,听见阮灵韵醒来的消息,给太后告了假,寻了铜盆净干净手,方才掀了帘子过来。
翡蓝比她先到一步,她从床边退了开去,给沉鱼让开道路。
见人来来往往,阮灵韵往后一缩,接而露出惧怕而担忧的眼神,罗慕玉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上前安抚道:“你莫担心,让沉鱼给你瞧瞧。”
阮灵韵抿了抿唇,这才顺从地伸出手臂。
沉鱼伸出素指,在她手腕把了把脉,又观她神色,接而收回了手,平静地道:“嘉宁郡主无大碍了,只是受惊罢了,奴婢先下去命人煎药,待会便送过来。”
“你们暂且出去,我和嘉宁郡主有话要说。”罗慕玉坐在床边,淡笑着说道,心中却是担忧万分,阮灵韵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害怕成这般模样。
翡蓝和沉鱼二人得令,迈着小步子出帐,还悄声将帘子拉紧,命人守在门口。
罗慕玉伸出右手,虚按在阮灵韵肩膀上,她低眉垂眼,尽量放缓了声音,小声道:“咱们已经彻底安全了,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京,莫要再担心了,啊?”
她已经遣人送出急信,相信阮轻楚不久之后,便会收到妹妹获救的消息。
阮灵韵子微微瑟缩了一下,她抬头看罗慕玉一眼,身眼中噙满泪水,难过地摇了摇头。
小丫头今年才及笄,是货真价实的少女,成了羯部人的俘虏,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惊吓在所难免。
“不要怕,我在这儿呢。”罗慕玉见她难受,心中颇为焦急,声音却是极慢的,她继续道,“你难过,难过便要说出来,回了京以后,你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