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身子一直没有起色吗?”六公主这日到了楚*的文庆院,一边逗着在床上跳来跳去的阿盼,一边随口问楚*关于夏氏的事。
“已经比先前好多了,也会认人了!”楚*整理着儿子的小衣服,顺口回答。
“太医若是都没有办法的话,不如到民间寻些有本事的,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六公主捏捏阿盼的小鼻子,引得小家伙不高兴地朝她嘟起嘴巴。
六公主嘻嘻笑着刮了刮他的脸蛋,逗他,“阿盼阿盼,快点叫三婶婶!”
阿盼歪着脑袋望着这个已经有几分熟悉了的面孔,突然冲着她露出个笑容,几颗米粒般的小牙露出来,让六公主爱得不行。
“小阿盼,叫声三婶婶来听听!”六公主继续哄他。
阿盼对着她砸巴砸巴嘴,就是不肯叫。
楚*抽空望了一眼这一大一小,心中好笑,与六公主接触久了,发觉她果真不是难相处之人,虽确是有些小性子,但无伤大雅,瞧她如今和儿子混得这般熟络,便知她是个心底良善的女子,小孩子敏感,谁对他是不是真的好,他也是能感觉得到的。
六公主嫁进来这半个月,虽不住在慕国公府,但也时不时过来坐坐,或去陪着太夫人说会子话,或是去看看夏氏,但更多的便是到文庆院里与阿盼玩闹,她从不曾与这么小的孩子接触过,只觉得相当惊奇趣致,反正在公主府也老是和慕锦康吵吵闹闹,倒不如来这里陪小孩子玩耍。
果如慕锦毅预料那般,六公主与慕锦康婚后不过七日就开始了争吵,两人都不是好性子之人,碰到一块自是免不了口角,让公主府里的下人头疼不已。
消息传到国公府,太夫人也叹气,“这真真是一对冤家!”新婚七天便争吵,不是冤家是什么?所幸的是六公主吵虽吵,但并不曾想过回宫告状,每每吵过之后便跑来国公府寻小侄儿玩闹,倒也会自得其乐,这一点,太夫人也庆幸不已。
只不过六公主到底是天之骄女,慕锦康男子汉又怎能时时与妻子争吵,太夫人恼不过便着人唤他来训斥了几回。
这些事自然瞒不过楚*,但毕竟这是人家夫妻之事,她一个作嫂嫂的也不好干涉,只得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命人好生招待吵了架便跑来找儿子的六公主。
这日,慕锦毅脸色有些沉重地从外头回来,将下人遣退后,便低声对楚*道,“我已经命人查遍了整个江田镇,确无人知道胭脂之事,不排除那日她们主仆只是路过此镇。再者,胭脂从金州来的那牙婆子处脱身后,便又寻到了京城一家小药铺,在药铺里当起了医女,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她与其他人有过接触。甚至那位将她从牙婆处买出来的商人,也只是说受人所托,对方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将胭脂赎出来。”
楚*蹙眉,“如此看来应该是有人暗中助她,你让暗中调查之人也要小心一些,莫做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的螳螂!”
慕锦毅点点头,“这点我已经嘱咐过他们,让他们务必注意,千万莫要打草惊蛇,如今我们的最大优势便是敌在明,我在暗,再便是他们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已经被我们知晓了。”
楚*沉默片刻,才轻声道,“你说,到底是什么人这般针对我?非要取我性命?”
慕锦毅心中一窒,紧紧的抓住她双手,“别害怕,这次我定会护你周全!”
楚*叹道,“我只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别人这般处心积累地取我性命。你说前世胭脂死前曾经说过是因你害了她意中人,这才来报复的?”
慕锦毅点头道,“她确是这般说,但是真是假我倒也无从分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死在我手上之人没有几百亦有数十,我实在是不清楚她所谓的意中人会是谁!”
作为跟随太子的属下,又是武将,手上又哪会没有几条人命,但他自问从未滥杀无辜,亦不曾做过烧杀抢夺之恶事,实不清楚会有什么人来向他寻仇。
若是寻仇,一人做事一人当,冲着他来便是,又怎能倒转枪头对付他的妻子?
“等到太子顺利登基,我便卸□上官职,好好在家陪你及儿子,你瞧这样可好?”慕锦毅目光灼灼,满脸期待地望着她。
“等咱们以后老了,就把爵位扔给儿子,咱们老两口就去踏遍千山万水,看尽天下风光!”一句似曾相识的话突然在楚*脑中跳出,她怔住了片刻,才恍然想起这番话是上一辈子她与慕锦毅情浓之时,对方的许诺。
她低下头,压下心中翻滚的思绪,才抬头朝他微微笑道,“你若总呆在家中,阿盼哭闹的时候便又要更多了!”
慕锦毅眼神一黯,转眼便又是一片云淡风轻。
他轻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总这般哭哭闹闹的不像样,待我哪日得空了,便要好好与他详谈一番!”
楚*嗔了他一眼,“他才多大呀,你便要与他详谈?也不怕人听了笑话!”
慕锦毅哈哈一笑,“我的儿子自然与众不同,你又怎么知道他听不懂我的话?”
楚*摇头失笑,对有这种‘我的儿子自是最好的’想法的父亲甚为无奈。
六公主出嫁后不久,宫中唯一的成年未嫁公主,贤妃所出的五公主,亲事也订下了。说起来这个五公主原是有个未来夫君的,可惜佑元帝下了赐婚圣旨没多久,对方便去世了。
那准五驸马真正的死因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自尽死了,有人说他并不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