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安郡王世子及孙家的人一溜烟的落荒而逃后,一脸苦哈哈表情的段捕头也带着手下的衙役们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刚刚还剑拔弩张、喧闹非常的院子里便瞬间空荡了起来。
璟轩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忠平亲王,这位王爷自称是秦老板的京城故友、他会让一向淡泊的先生没来由的紧张、他和母亲只怕也交情匪浅,那么,他和自己那个谜一样的生父,只怕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当璟轩心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隐隐有了些猜想的时候,林家那边已然从庄上得知林璟轩与周姨娘强行回到姑苏城的事实。
听到林璟轩不仅强行离开,甚至还动手伤人的事情后,林老夫人不禁也满面怒容,吩咐了管家带人去把林璟轩和周氏带回林府后,林老夫人面上的怒容一变再变,最后成了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当初儿子回来提起,那位吴先生是位难得的饱学之士,让那孩子拜在吴先生门下,不必有所担忧。可造化弄人,谁又能想到,不过是一个乡下的赤脚大夫和教书先生,门下所收的也都是些乡野顽童,竟先是出了一个被秉性最是古怪的兴安侯看中的亲传弟子,而后竟又有一个孩子成了侯府的嗣子?而这二人,又偏偏与那孩子极为交好。
“这些年若是我对那孩子再亲近些,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了。”老夫人叹了口气,对身边的绿筠说道。
“老夫人还是先听听大少爷回来如何分说再做定夺。”绿筠见老夫人越发忧虑的神情,忙劝慰道。
“哎!”老夫人沉着脸点头,半晌再也无话。
然而林老夫人今日终究是没等来林璟轩的解释——林府的管家好一通波折才知道林璟轩带着周姨娘在善仁堂附近落脚,等到他带着人赶过去之时,整个善仁堂周围的巷子都已经布满了官差,守卫森严,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入半步。
仗着身为林府的管家还有些颜面,林管事这才从官差口中得知此地守卫森严的原因,原来这善仁堂竟然住进了一位京城来的王爷。
连忙回到林府把此时回禀了林老夫人,林老夫人不由得神色大变:“京中来了一位王爷?是
哪一位王爷,可打听清楚了?”
“这……”林管事不由得脸涨红了。
打发林管事下去,务必要他打听清楚是哪一位王爷,林老夫人的眉头便再也舒展不开了,但愿不要是那一位才好!想着儿子林如海曾经提过的,那被今上下旨继任了忠平王爵的十皇子,林老夫人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
当年在京中,还是衡阳郡主的周氏与东宫、十皇子最为亲近,如果是那一位到了姑苏……林老夫人的头不由得越发的生疼了。
可惜事与愿违,很快林老夫人便从回府回禀的林管事口中得知了她最担心的情况,那位来到了姑苏城的王爷,果然正是忠平王。
“难怪他的胆子竟然这样大,原来是找到了王爷在他背后撑腰!”林老夫人紧锁眉头,脸上的神色半是忧心、半是恼怒,已然认定了林璟轩此番胆大妄为是因有了忠平王作为依仗。
“老夫人暂先不要动怒,仔细气坏了身子。”绿筠见状忙劝道。
“纵然贵为王爷,也断没有插手我们林家家务事的道理!”林老夫人怒容更盛,吩咐绿筠按男爵夫人的诰命品级为她大妆。
“老夫人三思!那王爷总不见得不回京城了吧,待他离开,老夫人再着人去把姨娘和大少爷接回府中也不为迟晚。”绿筠大惊,连连苦劝道。
“不必再说了。”林老夫人执意不听,绿筠苦劝无果,也只得遵从林老夫人的意思。
这边林老夫人吩咐绿筠为她大妆后,便乘着软轿直奔善仁堂去“兴师问罪”,那边半分便宜也没讨到、反被狠狠落了颜面的南安郡王世子郑广安,原本苍白的脸上此时更是气得泛起了青色,大发脾气吓退了一番下人后,眼珠都变得赤红了起来。
“林璟轩!总有一天,我定叫你在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狠狠的将手中的茶碗摔了个粉碎,郑广安咬牙切齿的说道。
屋中只剩下他庶弟郑广平,瞧见嫡兄这般作为,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嘲讽,看向兄长的神情便又全然都是义愤填膺与感同身受了。
“二弟,你一向鬼主意最多,给我想想,怎么才能给我把里子面子都找回来!”发泄了一通心里面的怒火,郑广安稍稍平复了心神,便对郑广平道。
“大哥指的是王爷,还是林家那个小子?”郑广平忙问道。
“自然是林家那个小子。”对桓谦他自然也是深恨的,奈何对方是连他身为南安郡王的父亲都要退避三分的,他又如何惹得,因而便把对忠平王十分的怒火全都转嫁到了林璟轩的身上,想着那林璟轩的模样,他心中是又爱又恨。
“若是那姓林的小子,弟弟我倒是有个主意。”郑广平眼珠一转,“哥哥可还记得,刚刚你吩咐下面的小子去打听那个林璟轩的身份,他回来提起,这林璟轩就是林如海那个讳莫如深的庶子?”
“这又如何?纵然是庶子,但林如海那人一向清高,他那儿却是无处着手。”郑广安不解的问道。
“哥哥且听我说,那林如海的妻子贾氏不是荣国府的小姐吗?咱们王府与荣国公府可是交情莫逆,想来那位贾氏刚刚有了身孕,那荣国府对于他们姑爷的这位庶子也是不待见得很,若是从荣国府处着手,岂不是有机可循?”郑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