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娇杏尤其犹豫不决,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压低了声音在薛太太耳边说道:“这话本不该我说,但您待我实在亲厚,我实不忍心见您被那起子狼子野心的小人给害了。”
薛姨妈吓得脸色都变了,忙央求道:“到底是什么缘故,还请妹妹你一定告诉我才是!”
娇杏这才开口道:“那姓金的女人自然不能给林大公子什么好处,这次,恐怕是林大公子利用那姓金的女人。您别忘了,薛家偌大的家业,如今是您和宝丫头撑着,难保有人见薛家上下没了男人顶门立户而起了旁的心思。若是您迫不得己把和金家的亲事坐实了,那金家可就是您的亲家,到时候如果金家插手薛家的商铺,这……”
娇杏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薛太太的心里早已经对娇杏的说法十分心腹,且脑补出了无数璟轩连同金家狠毒的想法来,直叫薛太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是害怕又是愤恨,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娇杏也闭口不言,只是担忧得扶着薛太太的手臂,好半晌,薛太太才回转过来,拉住娇杏的手,长叹一声:“这些心理话,难为你和我分说,事到了如今,他们撕破了脸皮起了黑心,我们孤儿寡母的可如何是好!”
薛太太这苦楚自己心里面最清楚,薛家如今没了顶门立户的男人,虽然姻亲众多,娘家王家更是就在眼前,但她确是知道,哥哥王子腾自从前些年因着甄家的事情失了帝心后,一直汲汲于重获帝心,若是被他知道林璟轩觊觎薛家的财产,说不得她这个野心大着的亲哥哥双手奉上把她们娘俩就卖给了林璟轩。
贾家又远在京城,远水不解近渴,终究难以解围,一时间,薛太太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竟是半点儿亮光都见不到的。
娇杏眼光闪了闪,在薛太太迫切的目光下,终于还是凑到了薛太太的耳边,用十分细小的声音说道:“您是明白人,这林大人虽然不满大公子,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父子哪里有隔夜的仇呢?纵然薛家身为显赫的四大家族,但逝者已矣,这份情面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到底是活着的人占便宜。依我看,若是您能寻到旁的不牵扯这些人情关系的贵人,那才是最好不过了。”
薛太太听了,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眼前也有了亮光,对娇杏更是十分感激,含泪说道:“这次若能消了大难,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至此,贾雨村夫妻两个成功的在薛太太面前给璟轩泼了好大一桶污水,偏薛太太原就对金家姐妹存着偏见,继而对“引诱”儿子认识金家姐妹的林璟轩产生了不满,贾雨村正是摸透了薛太太的这种心思,才见缝插针的把薛太太的想法彻底给带偏了。
林璟轩是罪魁祸首,林如海不可信,四王八公一系也没有多少香火情,此时若是忠安王府那边伸了手,还怕这薛太太不似溺水之人乍见浮木一般抱住不放了么?
贾雨村志得意满的完成了桓译交给他的任务,等回到维扬,贾雨村悄悄给桓译递了话,桓译那边早就准备好了,一通安排布置下去,桓译十分得意的摸着手上的扳指,心道果然这小人利用得好,才是事半功倍,水溶啊水溶,这回看你能捞到多少肉汤喝,这薛家,本世子可就笑纳了。
左右,五鹤岗在做完这一票后已经十分听话的隐匿了起来,那水溶就算是手握账册和赵镖头,没了五鹤岗,他的那些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站不住脚的废纸罢了。若不是维扬盐务的烂摊子还得靠他二人联手推到忠顺王府的头上,眼下水溶可就半点儿结盟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