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点了点头,扶黄莺躺在床上,轻声出门。
将门关上,绿意悄悄松了口气。其实她还是弄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她将这事讲给大娘子听,大娘子知道后不会认为主子手段严厉吗?
绿意摇了摇头,有些想不通。
不过,这些事不是她一个下人能管的,只要伺候好大娘子就够了。
黄莺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沈璋的各种表情,生气,别扭,吓唬人,冷冰冰……不知为何,以前觉得避之不及的,现在想来全是甜蜜。
原来,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
唔,脸颊好烫,黄莺双手拍拍脸颊,真是的,才分开这么一会,就开始想念了。
——
刘元被带到黄家还在挣扎,“放开我,放我回家,你们没权利关着我!”
刘寺冷笑,吩咐道:“将她扔出去。”
刘寺手下的侍卫可是毫不客气,直接将刘元从后门扔了出去。刘元恨恨地起身,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扉,眼中淬着毒,黄家,我今日所受的屈辱来人定要加倍奉还!
她一路掩着面,躲避着人群,狼狈地来到县衙后院,梆梆梆敲门。
门房不耐烦地探出头,看见是一个掩着面的脏兮兮的小娘子,很是厌烦:“滚滚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要饭居然要到这里来了,看你是个小娘子,我也不为难你了,给老子滚!”
刘元何曾被人这般奚落过,还要饭的,顿时被气了个倒仰,直接放下袖子,阴沉地瞪着门房,“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开门!”
门房一怔,好一会才结结巴巴道:“大、大娘子?你不是去黄家做妾了吗?”
刘元脸色一变,勉强压抑内心的恐慌,虚张声势:“少废话,开门!”
到底是刘元积威在前,门房不敢惹她,慌忙开了门。不过开门后却是一眼也没看她,急急忙忙跑去给厉氏报信了。
厉氏听说刘元回来,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手腕直抖。难道是黄家看不上她,惠莲之事不想善了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宫里来接八皇子的仪驾已经在路上了,刘大人早就得到消息,说黄家院子里住的表少爷不姓祝,姓沈。
只要一想起她曾经那样张狂的要给祝明睿提亲,厉氏腿肚子就直抖,有资格做主皇子亲事的只有圣人,她算个什么玩意。
两口子担惊受怕,日夜烦忧,短短几日竟是瘦了一圈。
后来八皇子派人过来,为黄家说情,她灵机一动,忙改口说是刘元不检点,与人私奔。八皇子承了情,这事才算是过去。
如今,刘元自己又跑回来了,能不让厉氏多想吗?
她动作快,没等刘元回自己的房间呢,就让强壮的婆子给她绑了,塞住嘴巴,恶狠狠地瞪她:“做了妾侍还这么不检点,你是不想活了吗?你死了不要紧,可别连累我们一府人。”
刘元瞪大眼睛,她没想到厉氏居然这么狠,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就堵住了嘴。
原本刘元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想找个人问问,没想到……
“赶紧,找个轿子把她给黄家送回去。”说完,厉氏转头看向自己身边得力的嬷嬷,吩咐道,“你跟着去,好好给黄家赔礼道歉,就说我刘家教女无方,还请他们见谅。”
刘元绝望地闭上了眼,放弃抵抗,被塞上了轿子。
厉嬷嬷跟轿子旁,小声对里面的刘元道:“娘子也怨姨娘狠心,这可都是老爷的主意。而且你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刘家的面子全让你丢光了,我真不知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真是跟你那个娘一样!”厉嬷嬷嘲讽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闻言,刘元顿时脸色惨白,叮咣撞轿子。
见此,厉嬷嬷笑了,声音温柔的滴水,“娘子放心,只要你好好在黄家做妾,您的母亲也会好好的。”
刘元绝望地靠在轿子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元走了之后,刘寺赶紧将此事报给沈璋。
沈璋面无表情,只道:“那个厉氏倒是个懂事的,就是为人猖狂了些。”
刘寺低头,在永宁县这么多年,他早就将这里的一切摸透了。原本他还纳闷,厉氏闹这一场,主子会给她点教训,结果却无声无息,没想到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可是……刘寺又疑惑了,主子怎么会知道黄达会出事?
他悄悄地抬头,看向主子,没想到正对上沈璋似笑非笑的视线。
刘寺吓得心一抖,慌忙磕头。
沈璋摆摆手,“退下吧。”
刘寺战战兢兢地退出来,到了外头,微风一吹,竟然打了个寒噤,原来他背后已经被汗水湿透。
他慌忙离开,仿佛屋子里有洪水猛兽似的,又惧又敬。
黄达事了,黄家等人都松了口气,紧张担心没了,恨铁不成钢和失望就升起来了。连林茹都不愿意去见黄达,他眼里没她这个母亲,她何必凑上前讨人厌。
黄莺喝了碗粥,简单梳洗了一番,又躺在床上睡了。
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但是碧柔和绿意不放人,说什么也不让她下地,硬让她在床上躺着。正好,黄莺昨夜没睡好,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老太太和林茹过来看她时,她正好眯了一小觉,刚醒。见到祖母和母亲,开心地都眯了眼睛,“太婆,阿娘。”
被甜甜糯糯的小姑娘濡慕地看着,两人心都要化了,再对比那不争气黄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