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警司工作闲暇之余,他总是很顾家,他能保证每一个早晨都坐在家里的饭桌上。阿祖失笑,时隔这么久了,他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幻觉?可惜这个梦还是有缺陷的。父母健在的那些年,他从没有养成过早起的习惯,每天都是伴随着母亲的呼唤声起床的。
“回来了?居然会自己起来跑步了,真是有进步。”或许是有了怀疑,就算马雄的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他也无动于衷。“这很难解释儿子,我和你妈妈是特殊的。我不能对你解释太多,但今天之后所有人的认知里,我们仍然在那场爆炸中死去。”
马雄的这几句话成功的挽留了阿祖的脚步,他开始有些迟疑了,但心底到底留了一丝清明。就这么一天也好,就这么一天和他们在一起,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一顿饭,这样就算醒过来他也会觉得很幸福的。
“你妈说不定现在就在门口了,不去看看吗?”看出阿祖心里有些犹豫和分不清真实与梦境,马雄也没有非要让他知道他们是真的回来了这个事实,只是让他出去看看熊芭是不是到了,没曾想她竟然真的就在门外。
他放弃抵抗了,就在这个梦里沉沦吧!只要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就算是梦也让人觉得很幸福。从厨房里出来,阿祖装作和以前一模一样嬉皮笑脸的样子,母亲温柔父亲严厉,但是家里真的很幸福,就让这幸福尽量维持久一些吧。
马雄坐在客厅里看报纸,年纪大了身体总是有些老化,他现在也戴上了老花镜,阿祖没有察觉到父亲的不对劲,他现在满满都被幸福感包围了。桌子上摆着一包薯片,他拿起来打开却发现这是一个空袋子,不过是因为有人往里吹了气,所以才显得像是未开封的一样。
“嘿!”阿祖又好气又好笑得看着他的父亲,从前他们的确是常常跟对方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喜欢这种被骗的感觉。马雄一直用余光瞄着他,当阿祖发现自己被骗了的同时,马雄则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果然不管多少次都会上当啊儿子!”
这样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让他们瞬间拉近了距离,时光和死亡的隔阂仿佛从未存在他们之间。即使阿祖认为这是一个梦,也被这个梦迷惑了,完全地置身其中。在厨房里忙活着的熊芭听到客厅里传来的父子俩掺杂在一起的大笑声,她也停下了正在“笃笃”切菜的手,抿了抿唇笑了起来。
这是极为普通的一天,也是极为幸福的一天。阿祖没有再去工作,而是在餐桌上和父亲小酌一杯。往日总是不让他们喝酒的熊芭也没有阻止,反而笑意盈盈地给他们添酒。
“爸爸,我查到当年警察局里的内鬼了。就是我和妈妈当年被绑架的那件事的幕后黑手,你知道是谁吗?是你手下的那个刘警官。他收了那边的钱,所以提供了我们的消息。他隐藏得很深,要不是我们刚好缴了一个犯罪团伙的窝点,查到了账本上和他有关的记录,谁都不知道他居然是这样的人。”阿祖喝得半醉,当初马雄发誓要查出是什么人对自己的妻儿下手却始终没有头绪,他接了父亲的班查了出来。
马雄一脸惊讶,“竟然是他,真是看不出来!”其实他早就忘了这个刘警官是谁,不过看阿祖的样子,他以前一定曾经器重过那个人,他惊讶的是自己居然会看错人。这么多年了,他看人一向很准,几乎没有出过这样的错。
说着说着,阿祖又转头看向熊芭,“妈妈……”他的眼睛红了起来,在熊芭面前他一直都是个孩子,即使熊芭知道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被依靠的男人,可是她总是希望他能够像小时候一样开心。“火爆在监狱里要求了好几次想要让我去探监,可是我没有去过。你会恨我吗?没有亲手给你报仇……可是我是警察,我不能……”
熊芭用很柔和的目光看着他,用手摸了摸他的头,“我怎么会恨你?你是妈妈的骄傲啊。”有时候女人的口中能够说出更加肉麻的话,“火爆不是一个坏孩子,他现在一定后悔了。我还记得当初他其实也有后悔的表现的,只是不知道我说了什么惹怒了他,才会让他下了狠心。”
“真的吗,妈妈?你真的不恨我吗?你是说我应该去看看他吗?”阿祖像一个孩子一样的无助哭泣,熊芭心里柔软极了,她微笑着点头,“相信自己儿子,不管你做什么,妈妈都是会支持你的。”
他们就这么聊着、喝着酒,夜晚也渐渐来临了。熊芭和马雄把阿祖弄回他的房间睡下之后,静静地躺在他们的房间的大床上等待着离去。整个房间就像他们没有离开前一样,丝毫没有变动过,也打扫得非常干净。这一切自然是阿祖做的,有关父母的事他不会假手他人。
“这个懒小子,终于长大了。”熊芭想起下午的时候她替阿祖接的那个电话,电话里那个女孩的声音很温柔,一定很适合阿祖。“我终于可以放心了,阿祖他很好,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第二天阿祖醒来,以为自己在又一次的醉酒中想象出了昨天的一切。门铃响了,他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正是他的女友。“今天居然没有起来去晨跑?”她进了门,换鞋子的时候发现多了两双拖鞋,而客厅的桌上也有一个薯片的空袋子,“你以为你还是孩子吗?居然把薯片的空袋子吹鼓了然后放在这里,以为能骗到我吗?”
阿祖愣住了。
他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