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那个背影,沈从雁乍一看还以为是许惠橙。只是细看之下,那身形比较苗条。
沈从雁眼珠子转了转,“哎呀呀,未婚夫先生,这儿有个人好像情敌小姐。”
钟定本来没打算搭理沈从雁,不过她这话一出,他也朝外望去。
陈舒芹撑着伞,站在屋外朝谁挥手。因为她盘发的缘故,又加上伞的遮挡,看着她好象是短发似的。
钟定微哼,“不像。”
“看来情敌小姐手段高明,蒙蔽了未婚夫先生的双眼。”
钟定不理她。
不过沈从雁向来就是独角戏也能陶醉其中,她双手托腮,自怜道,“太美啊太美,你长得这么美,注定是红颜福薄。更何况你还这么的善良,怎么斗得过那些小三呐。”
钟定将烟头抛向她。
她慌张闪过,拍着胸口,“好可怕……”
他头都不回,出了走廊。
策划师见到男女主角,立即过来说明双方的的站位以及台词。策划师自己心里也没底,因为这两个男女主角完全不熟悉流程。
他在前天就试图联系他俩,无果。
现在和他们交谈,男方依然爱理不理,女方就莫名其妙地朗诵起台词来。可把策划师吓了一大跳。
“哎呀,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可以完美诠释我和未婚夫先生的爱情。”沈从雁眼睛一亮,立即高亢起来,“啊!是爱情!”
策划师的额角有了汗。
“爱情,让我们直立行走!”
策划师擦擦冷汗。他的脑子已经乱了,弄不清爱情和直立行走有什么关系。
“这句好。”沈从雁显得很满意,“就这么加上去。”
策划师只能陪笑,“沈小姐喜欢就好。”
钟定始终游离在气氛外,他的表情毫无任何欢喜之色,一直都很淡。
依照安排,男女要向双方家长先表态,之后才是小两口互诉情衷。
沈奶奶抛出客套的说辞,祝福白头偕老。
钟定的回答就一个字,“哦。”
倒是沈从雁,羞红了眼,“谢谢奶奶。”
钟氏这厢的演技可谓厉害。钟老太爷和钟奶奶,脸上浮现慈爱的模样。就连平日里关系僵硬的钟父和钟母,在这天都仿若模范夫妻。
钟定心不在焉,在这满堂喜色中,他其实也是个旁观者。旁观着自己在这样利益交织的蛛网中,昧起真心陪那堆假人演戏。
他幻想此刻身边的女人是许惠橙。
她肯定笑得小尖牙掩都掩不住。
不知道她身着婚纱的样子,是怎样的美好。
也许很胖。
思及此,他眉眼柔和了些。
随后耳边响起虚伪的祝福话语,他听着听着就厌烦了。
他一直都不在乎婚姻。在遇到许惠橙之前,他没有过想与之相携相守的女人。所以他以为,婚姻不过是一张纸。
只要他和她彼此真心,他娶谁都只是形式。
而今他真的起了倦意。
或者说,是她激起了他对自由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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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以长辈的身份坐在上席。
钟定和沈从雁过来时,大姑望着钟定,表情有些奇怪。她转头问旁边的钟母,“那……是阿延吗?”
钟母僵了下,“是钟定。”
“啊……”大姑恍然大悟,她朝钟定笑,“小定。”
“大姑。”钟定颔首。
大姑拉起他的手,“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长得和阿延完全一样啊。”
钟定笑了笑。
“要是阿延今天也在该多好,我真想看看你俩站一块儿的样子。”大姑的眼睛笑成弯月。
钟定俯身拥了下大姑。
沈从雁垂着头,可是眼角余光却在观察周围。她觉得刚刚那句话有哪里不对劲。
大姑拍拍他的背,“好好陪自己的老婆。”
钟定没有回答。
双方家长都见过,就轮到男女主角的主场。
沈从雁的演技自然不在话下,活脱脱一个羞怯新娘子。
钟定则不带一丝感情,“我很忙,没空听你瞎废话。”她的台词这加一句那加一句,他预计她真要声情并茂朗诵完,没个二十分钟结束不了。
她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语调却染上凄凉,“未婚夫先生真真绝情。你放我要留到交换戒指之后才表白。”
小鬟将戒指送上来。
钟定望着那颗戒指,眼尾斜斜一挑,“想不到未婚妻小姐还挺大方,给自己买了这么大钻。”
沈从雁笑得迷人,“戒指这笔帐,我是一定要向未婚夫先生讨的。”
台下的观众,只见这一男一女互视莞尔。男的俊,女的俏。
沈从雁伸出自己的左手,还特地将中指晃了晃。
钟定执起那枚戒指,是他讨厌的繁复款式。他以后要给傻花儿买好看的,好点缀她那白胖指头。
沈从雁的手指晃得都累了,他还没有动作。
主持人清清嗓子,正要暗示一下钟定,台上却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全场愕然。
钟定将戒指丢回盒子里,掏出手机。他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立即凝了心神。
他了解许惠橙。她那个性子,既然在早上愿意微笑送他出门,那就不会中途横来胡闹。她很懂分寸。
他直接按下接听。
那边传来她的哭泣声,“钟先生……”
“嗯。”他已经很久没听过她哭,“怎么?”
“你……早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住的地方电箱有问题,突然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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