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平用筷子挑着锅里的面条,似乎并不在意地说:“他也没什么特别条件,不就是想我正而八经地叫他一声爸吗?我才开不了这个口,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见他时就没开口,十多年后也是一样,你放心吧,你给我争取而来的股份我会好好用,绝不会轻易输在他之下。”
林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不担心陆战平的决心,只担心这头杜老狐狸会不会还有别的招数没使出来,无论发生什么,林萌都不会让陆战平一个人去承受。
他靠近陆战平从背后抱住了他,轻轻地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陆战平停顿了手上的动作,扭过脸看着他笑,温和地说:“干嘛呢,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不会怕我出什么事吧?”
林萌闻言用力拍了他一肩膀,“胡说什么,你这种人能出什么事?!”
“唉哟,你咋这么大力啊,疼急我了,以前咋没看出来你力气还不小嘛,是不是昨晚的毒都被我喂饱了?哎你不能这样吧,一涨力气就打老公,这不公平不公平,我现在还帮你煮面呢。”
陆战平挥舞着筷子咋咋呼呼地叫嚣,林萌眼皮都没抬转身就走了。
“哎喂,媳妇,这面都好了啊,一块吃吧。”
“吃你个头,我先去洗澡。”
“啊哈?洗澡?先吃了再洗,咱俩一块洗。”厚脸皮的陆战平端着锅跑出厨房,无赖似的横在林萌面前嘻皮笑脸的说:“先吃先吃,待会我给你擦背啊。”
“用不着你,闪一边去!”林萌一巴掌盖他脸上,啜着笑快步上楼。陆战平还不死心,可他肚子又真的饿了,只好端着小锅边吃边仰着冲林萌含糊不清地叫道:“你等我一下,我,我很快就上来了啊。”
陆香琴在家里等了两天都不见陆战平有什么反应,一边杜允成老给她施加温柔美梦压力,一边自己儿子又当没听到似的,装聋作哑,这天陆香琴终于等不及了,她亲自跑到林萌学校去找林萌,现在这世上恐怕只有陆战平心肝尖的话才能说服那头倔驴子,为了自己等了几十年的扬眉吐气,陆香琴管不了许多,搭着车就去了林萌学校。
对陆香琴这种偏远山村出来的女人,没念过多少书,没享受过富裕华丽的生活,甚至出身单亲家庭的她连母爱都没来得及享受就成了别人的小三,她向望城里的富家生活,也向望高等学院里骄傲的高知分子。
走在学校绿树成荫的校道上,陆香琴一路羡慕地望着来往的学子,她十多岁缀学之后,跟着老乡进城打工认识了杜允成,因为年少虚荣而上了杜允成的床,杜允成一时高兴包了她,给她钱花,带她出入高档餐厅,享受着从前没有过的生活,那时候的陆香琴也曾想过用这里的女学生一样,扎着马尾或披着长发,穿着白色连衣裙怀里抱着书,挺胸抬头的走在校道上,她还想过毕业后去找个体面工作,坐在明亮舒适的高档写字楼里,就像电视里的office小姐那样漂亮神气。
可这个梦想很快就被一场意外怀孕结束了,她怀了杜允成的孩子,那年才十八岁,年纪轻轻地根本什么都不懂,杜允成二话不说让她打掉孩子,那时她是又怕又气,一个人坐在医院里的走廊里慌张的不知所措,最后经不住内心的煎熬,逃出了医院,一个人躲在县区镇上的小旅馆里,杜允成不想管她,她心里明白,有妇之夫的狠她算是领教过了,既使这人是她爱的第一个男人,让她伤透心,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把孩子生下来。
小战平跟着她没少受罪,从镇里到乡下再到村里,陆战平的爷爷一见女儿抱着个婴儿回家,一问姑爷不知去向,气急交加下把陆香琴给赶出了家,百般无奈之下,陆香琴只好四处打着散工,那几年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罪,夜里不知含着泪骂了多少遍杜允成,可心里还是默默想着那个死胖子男人会不会回头找自己。
她是犯贱,可她这辈子就只喜欢这一个男人,是杜允成给了她新的生活,开启了她内心对新世思的渴望,也是杜允成给了她一个顽皮但又可爱的儿子,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总是有种特别的情结,不管是否符合社会道德观,她始终还是在心底爱着杜允成。
走到林萌的课室前,陆香琴有点紧张地搓搓手,今天是否成功直接决定了她的下辈子,她跟了杜允成几十年,几十年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是耗尽所有,倾尽一切,她已经把所有希望都压在杜允成身上,光明正大的进杜家,名正言顺的成为杜太太,一洗过去几十年来受的屈辱,这就是她所认为的圆满人生。
而现在,这个圆满人生就在眼前几米之外的年轻少爷身上。
“关于这次的新剧本如果还有什么修改意见,我们可以另找时间好好聊聊。”齐宇刚说完,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陆香琴,他诧异地叫了声:“琴姨,你怎么来了?”
正在写笔记的林萌回眸,看到陆香琴也愣了一下,“伯母?”
陆香琴笑了笑,对林萌招招手,客气地说:“林少,我有点想找你谈一下,能不能出来一下呢?”
就近找了一间环境安静的咖啡馆坐下,林萌点了两杯咖啡后,问陆香琴:“伯母找我有什么事呢?”
看陆香琴犹犹豫豫的样子,林萌大概也猜到是什么事,他好整以暇地端坐着等待陆香琴开口,只要不太过分,他都可以接受,这是战平的妈妈,他并不想为难她。
“林少,你知道我家战平他很喜欢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