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释率军赶回和羲之后,便已经知晓了洪升打的是什么主意,在担心穆书榆之余,也明白与诸国残兵殊死一战之后,面对的将是东盛十余万精兵强将,可即便是生机渺茫,但自己也只能背水一战,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能放弃任何希望!如今已是交战了一个多月,虽有胜算但最后如何面对东盛却无头绪。
“皇上,岩炙、纪国、川曲等国主将均率残余跪降了!”白广清满脸喜色地走进议事大厅,因为战事秦承释派重兵护卫皇宫,然后自己则亲自挂率上阵在城外抗敌,还好军民齐心,经过近一个月的恶战,虽和羲伤亡惨重,但到底是打了胜仗。
秦承释听了并未理会,只问道:“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
白广清摇头:“回皇上,几次探报都说并未见到东盛大军。”
秦承释微微皱眉,按他的预想,东盛大军此刻应该已经是快到和羲了,之前他用仅有的余兵在路上布了埋伏,想着多少能延缓些洪升的行军速度,让自己这边能多一点喘息的时间,只是为何都这些天了,却还是不见东盛大军的踪影,难道洪升除此之外还另有阴谋,那他可真是不世的奇才了!
还有书榆也不知怎样了,想想那日在高台之上穆书榆表现出的气节,秦承释的心仍旧是有些激动,只求洪升还顾着一国之君的体面,没让书榆受苦才好。又想依洪升的禀性定是会将穆书榆也一块儿带来的,那即便最后和羲不保,自己也能与书榆死在一处,至于君颢和福欣他已经做了安排,一旦自己遭遇不测自会有人带着他们逃离,从此隐姓埋名衣食无忧过活。
如此又过了几日,依然不见东盛大军人影,秦承释便一一将降军作了安排,将各国降兵各自分开充实到自己军中,又派人就近到各地招兵买马,又过半月便又组成一支数万人规模的队伍,虽不及之前的精锐之师,倒也能再战上一战。
“广清,你在此留守,朕率兵返回云水河去查个究竟。”秦承释决定不再等下去了,洪升是决不可能给自己如此喘息之机的,必是路上出了天灾*,不然东盛大军早就应该杀过来了。
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祸事能让东盛十余万大军停滞不前,秦承释既不解也担心,他担心的是穆书榆的安危,如果真是遭逢了大难,那穆书榆一个弱女子又岂能生还!于是怀着不安,秦承释下令发兵云水河。
如此日夜兼程,在临近云水河时,秦承释派出去的先行军策马急奔回来面圣。
“皇上!皇上!”急步走到秦承释马前的士兵,口中只是叫着皇上却再没说出他事情。
“出了什么事,你快说!”秦承释也急,便大声喝令跪着的人奏报。
那人浑身都哆嗦:“回皇上,人——全死了,东盛的人全死了!”
秦承释还没听完回话,立即在马背上甩了一鞭子,坐下的骏马吃痛立即就狂奔了出去,秦承释的亲卫军立即也跟着追了上去,后面的将领也催马跟上,其他步兵也都在后急跑。
秦承释呆呆地望着云水河对对岸,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即赶到的和羲大军也都傻住了,深秋的太阳在晌午时高高挂在天空,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死人!全是死人!遍地的死尸一眼望不到头,河对岸的景象就像是地狱一般,有人禁不住软倒在地不敢再看。
“这……,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全死了!”跟在秦承释身边范成智好容易才发出声音,语气里罕有地带着惊恐。
秦承释此时已经是恢复了些神智:“派人去对岸将皇贵妃找出来。”
“遵旨!”
范成智立即应是,然后回身就要发令却听见有人大喊:“皇贵妃!皇贵妃在那边坐着呢!”
秦承释和众人立即顺着声音朝前远望,果然见穆书榆在对面河边坐着呢,只见她一身素装,一手拖腮歪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那样子好像还不知道和羲大军已至。
“书榆!书榆!朕来接你了!”秦承释心都要跳出来了,策马沿着河岸奔到了穆书榆对面。
接连喊了几声,坐在岸边的穆书榆才慢慢将手放下转过头来,待明白真是有人在喊自己时便愣住了,直到确认对面的人居然是秦承释时,便缓缓站了起来:“皇上只派人将船停到岸边即可,切不能让人上岸来。”
秦承释立即让人将船抬了过来,又让一小队人马渡河,穆书榆不让这些人上来接自己,只独自小心跳入船中,又命他们赶紧离开。
“书榆,朕……!”等到穆书榆上了岸,秦承释翻身下马几个大步上前就将她拥入怀中,只叫了一声名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其他人均默默不语,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也是心中澎湃。
半晌,穆书榆轻轻从秦承释怀里退了出来,整理了几下衣衫又按军臣大礼拜见:“臣妾恭喜皇上力战诸国之兵,打了胜仗!”
“书榆,东盛大军到底出了什么事?”秦承释将穆书榆扶了起来,忍不住又将她搂住。
“记得皇上离开前曾说过不留东盛一兵一卒,臣妾幸不辱命将他们全都毒死了。”穆书榆风轻云淡地将事实说了出来。
和羲军中再次陷入沉静,所有人都在看着穆书榆,这位皇贵妃脸上脂粉未施,但一张瓷白色素净的脸却仍是显得艳丽非常,整个人是那么妖地艳!毒?什么毒能让十余万人死得干干净净,这皇贵妃分明就是天女下凡,分明就是上天派来保佑和羲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