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说歹说把谭铃音哄回去了,路上又被谭铃音埋怨了几句,段风都不言不语地硬受着。旁人看了禁不住感叹,这个压寨夫人……略有些矫情啊。
不过矫情是漂亮女人的特权,只要脸蛋够好,哪怕作到死,也有人爱。
谭铃音又要求段风答应苏一乩丛俪汕住
段风差一点就答应了。但他转念又一想,万一那个小畜生跑回家了呢?虽然凤凰山离铜陵县城不算近,那条狗又是晕着过来的,但它毕竟是一条快成精的狗,没准真的跑回去了。
于是段风信誓旦旦道,“我答应你,等我们成亲之后,我一定把它找回来。抢也要抢回来。”
谭铃音怕露出破绽,不敢作太狠,只得作罢。
***
唐天远找了多半夜,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不想回去,干脆就近在一个村庄歇了两个时辰。冬天天长,他睡得不安稳,天未亮,已经醒了。
他坐起身,在黑暗中思考。
种种迹象表明,谭铃音很可能是被人贩子绑走了。这才是最糟糕的。他不知道那些人贩子从哪里来,将要把她带向何处。现在找一个人,真如大海里捞针。
实在不行,只能表露身份,以钦差的权力调动整个南直隶省寻找了。人贩子不会千里迢迢跑到外省去卖个人。
或者,他们还有一个线索,那就是糖糖。
身为一条“狗”,糖糖长得略奇葩了一点,如果它也被人贩子带走,应该比较惹人注意。
怕的是人贩子也意识到这一怠…
唐天远摇了摇头,先找到糖糖吧,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
天亮了,唐天远让人画了糖糖和谭铃音的画像,吩咐人手下去带着画像四处打听询问,这一问之下,还真有人见过糖糖。
有几个昨天路过东边城郊的人说,看到过三五个汉子扛着一个大黑麻袋和一条狗。因为那条狗长得肥肥的,还很奇怪,所以他们多看了几眼。
唐天远根据这几人提供的线索,在地图上描了几个点,沿着铜陵县一直往东,最后消失在一个三岔路口。
继续往东是南陵县城,往南是青阳县城,往东南是上凤凰山的路。
没有人看到他们到底去了哪个方向。
唐天远站在三岔路口,望着荒败的原野和山峰,一筹莫展。
要不就带上钦差印去搬救兵吧。唐天远心想,如果皇上知道他潜伏了这么多天,到头来为一个姑娘暴露身份,皇上会不会砍他?
不管了,谭铃音可是谭铃音,多少金子都不能换。
唐天远刚要吩咐黄瓜回去准备快马,突然发现眼前呼啦啦一帮兔子跑过。那些兔子没命地跑,像是遇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它们连人都不看,有一个兔子直接撞到唐天远的小腿,然后倒地不起。
……什么情况?
唐天远疑惑地顺着兔子跑来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一个尚处于幼年期、身上披了个麻袋片的肥狮子正站在高地上仰天长啸,“嗷呜——”
唐天远差一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他眨了一下眼睛,向肥狮子高声喊,“糖糖!”
糖糖看到唐天远,高兴地飞奔而来。它太兴奋了,奔到快要近前时,后腿一蹬,凌空跃起,直接蹿进了唐天远的怀里。
唐天远伸手接住了它。他一手托着它的身体,一手轻轻抓挠它的脖子,“好了,没事了。”
糖糖用脑袋蹭唐天远。
“谭……你娘呢?”唐天远问道》畔吕矗看到它身上系的东西。原来不是麻袋片,只是粗布,但总之看起来很违和,唐天远便把它解下来。
果不其然,上面有字。
唐天远看完,把粗布一收,对黄瓜说道,“准备快马,嗯,我得先回县衙一趟。”
要剿匪,先要调兵。与其去池州府扯皮,不如直接越过池州去安庆。虽然距离稍远,但安庆有郑少封,比宗应林那老家伙可靠一万倍。
唐天远到安庆的军营时,郑少封刚吃过晚饭,正在剔牙。他今天又把顶头上司给得罪了,那老头人品不坏,就是唠叨,一个武将,婆婆妈妈的,简直是折磨。
唐天远没时间跟郑少封客套,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接着说出目的,“借我精兵五百,能不能你亲自带领?”郑少封带兵的经验丰富,打土匪的经验尤其丰富。
“什么,我弟妹被绑了?!”郑少封大怒,拍案而起。
唐天远:“……”你怎么知道她以后会是你弟妹的难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眼看着就要闭营了,郑少封要带兵出去,得跟卫指挥使他老人家知会一声,于是他带着唐天远去见了卫指挥使。
小白脸长得太英俊,导致卫指挥使大人对唐天远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一听说此人是池州的,要来安庆借兵,他老大不痛快,唠叨了几句。之后又觉得五百人太多了,不如打个对折什么的。
唐天远火了,把紫花大印往桌上一拍,“老子要精兵一千,现在出发。差一个人,你就回家养老吧!”
卫指挥使膝盖一软,给跪了。
听着他絮絮叨叨说废话,唐天远冷声打断,“嘴巴严实点,否则——”
他忙不迭点头,“是,是,大人请放心。”
一千精兵很快集结出发。安庆府的驻军主要是水军和步兵,没有太多马匹,一千步兵连夜行军,第二天黎明时分到了铜陵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