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铃音早上起得很早,吃过饭无事可做,她就跟小毛要了针线和碎布,想给糖糖缝一件衣服。小毛心想,狗比人活得都金贵,不过谁让人家是压寨夫人的狗呢。
小毛找来的针像锥子一般粗,谭铃音怀疑这东西很可能真是由铁杵磨成的;线也硬;布也粗。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美观问题——肯定是好看不到哪里去。谭铃音裁了一大块布,抠出四个洞算袖口,布边缝四个带子,给糖糖套上之后,把带子往肚子上一绑,成了。
段风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挺精神的一条狗,生让她给打扮成叫花子了。
糖糖莫名其妙地被套这么个东西,也不舒服,在原地一个劲儿地打转,想把它脱下来。
谭铃音摸着它的脑袋,让它适应适应。
段风挺同情糖糖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找段风请示,段风就出去了。谭铃音把门插上,按着糖糖的小肚皮,“来,先解下来。”
糖糖求之不得。
谭铃音解下来之后,提起笔在那小衣服的里面刷刷刷飞快地写起字来。
糖糖歪着小脑袋打量她,直到她撂笔之后把衣服抖几下,又来给它穿。糖糖不情愿地哼哼唧唧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被迫套上了。它扭过脑袋,不想搭理她。
谭铃音扳过它的小脑袋,“糖糖,一会儿你要趁机逃出去。”
糖糖看着她,探过头来闻了闻她的下巴。
“我刚才看了,他们的木栅栏,人过不去,但有一些地方很宽松,你可以钻出去。你……哎哎哎,别舔。”
她推开它,两手捧着它的脸,严肃地看着它,“糖糖,回去找人来。”
糖糖呆呆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很危险,你回去找些人来,糖糖。”
糖糖:“……”
唉,算了。谭铃音发觉自己简直是个白痴,竟然指望一头狮子能听懂人说话。她拍了拍糖糖的脑袋,“走吧,我们出去散散心。老娘还就不信了。”
谭铃音一走出这个屋子,小毛就紧随其后。她沿着木栅栏走,假装看风景,走到空隙大的地方,她悄悄踢糖糖的屁股。
糖糖,快走啊……
这下边又不是悬崖,而只是一个缓坡,以糖糖现在的身手,顺着爬下去没问题。
可惜了,糖糖就是站在原地不动,被踢也不走。
谭铃音叹了口气。
这时,段风兴冲冲地走过来,怀里抱着两个盒子。他把一个盒子推给谭铃音,“你看。”
谭铃音不明所以,打开盒子一看,不就是首饰嘛,倒是挺漂亮的。
“我们明天成亲,你戴。”段风笑呵呵道,他很兴奋,眼睛亮晶晶的。脸黑的人一般牙都比较白,一笑,露一排小白牙,显得特别灿烂。
当然,不管多灿烂,于谭铃音来说都是乌云盖顶,她脸一黑,“着什么急,我伤还没好呐!”
“不耽误成亲,”段风说着,递给她另外一个盒子,“再看看这个……还有很多。”
谭铃音看也不看,“红衣服红喜字红蜡烛准备好了吗?喜堂收拾好了吗?还有喜糖,还有成亲要准备的席面,都好了吗?”
“都好了。”
“……”谭铃音挺无语的,“那也不行,还得邀请亲朋好友呢,我的亲戚一个都不到场,你让我怎么成亲?”
“好,没问题,”段风点头,“你想请谁,我把他们绑过来。”
“……”算你狠!
谭铃音把首饰盒朝着山下狠狠一扔,“总之我不要成亲!”
糖糖闻风而动,挤出栅栏蹿出去,直奔那远远落地的首饰盒。
“糖糖!”谭铃音惊叫。
段风也顾不上和谭铃音争辩,他扶着栅栏怒喊,“怎么回事?小畜生,你给我回来!”
小畜生头也不回地钻进荒树丛中,小小的黄色身影很快融进枯树山石之中,再也找寻不见。
小毛见状,劝段风道,“老大,你不用急,”他附到段风耳边,把抓人那几个弟兄在河边看到的情形给段风讲了一下,末了说道,“夫人的狗就喜欢叼她扔出去的东西,能自个儿捡回来。”
段风神色缓和,安慰谭铃音道,“你急什么,它不是还能自己回来吗。”
谭铃音心想,我怕的就是它回来。她假惺惺地抹了一下眼睛,“它还小,万一摔到怎么办。”
“摔不到,它是狗不是人。”
“万一遇到狼怎么办。”
“这里都是人,又怎么会有狼,”段风有些不耐烦,又不忍朝她发作,他挥了一下手,“算了算了,我下去给你找便是。”
谭铃音:“……”大哥我就是适当虚伪一下你真不用这样子啊……
段风是个说到做到的爷们儿,果真召集人手下去了。谭铃音不放心,也跟了上去,她不仅可以亲眼看一看情况,还能起到拖后腿的效果。
栅栏的门在相反的方向,几人绕了一大圈,还带个姑娘,等到了大概地方,早就狮走茶凉了。当然了,也不是没收获,至少那个首饰盒找到了。
谭铃音唤了几声“糖糖”,均没有得到回应。她故作娇嗔地一跺脚,眼圈红红,“怎么办,糖糖不见了!”
“别着急别着急,”段风心疼道,“兴许是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一时跟上去,忘了。”
“都怪你!做什么给我那劳什子!”谭铃音说着,还捶了段风一拳。
她劲儿也不大,打人跟挠痒痒似的。段风被她的粉拳一捶,不止不疼,而且心里酥酥的很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