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女士张张嘴,终于点点头。熙珍,别怪我,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玄振轩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不住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骗我!”
被甩开的正雨顾不上磕的生疼的手肘和掌心,再一次冲过来,险而又险的扶住他欲言又止的身体,“玄振轩,玄振轩!听我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玄振轩!”
玄振轩站都站不稳,却还是竭力要摆脱正雨的搀扶,眼眶发红,口不择言,“你滚,滚!你们都在骗我,合起伙来骗我!滚!骗子,滚!”
虽知道玄振轩是伤心过度,口不由心的气话,但是听了这些,无故被牵连的正雨还是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揪起来捶打,生疼。
罗女士终于看不下去,上前帮忙,“振轩啊,别这样,正雨是好孩子,你,你也想开点啊。”
“闭嘴!你们都滚,滚!”现在的玄振轩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任何话,只是一味的大声喊叫,疯狂的发泄着身心的双重打击。他尖利的言辞就像不分对象的锋利武器,一刻不停的对自己最亲近的人进行着无差别式攻击,鲜血淋漓。
玄振轩近乎疯狂的行为终于引来了医生,几名身体强壮的护工一起上前,强势而有技巧的将他架回房间,然后迅速注射镇定剂。
看着在药物作用下终于安静下来的玄振轩,正雨万分无奈的松口气,然后就觉得整条左臂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隔着衣服的手肘和掌心都破了几处,血丝都渗出来。
正雨苦笑一声,不由得感慨,发狂之下的人,力气可真是惊人啊。
“正雨!”罗女士也发现了他的状况,又连忙唤过护士来给他上药,“正雨啊,真是对不起,连累你了。”
酒精抹上去带来的抽痛让正雨小声吸气,他笑笑,“这计较这些我也就不来了。”
罗女士十分动容,站起身来,深深的鞠躬,“谢谢。”
正雨慌忙避开,连连摆手,“您是长辈,我怎么可以受您的礼!”
罗女士看看安静的病房,又叹气,“我就剩下振轩了,如果没有你和功灿不遗余力的帮忙,我真怕他会出什么事。”
正雨摆摆手,刚要劝解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一看屏幕,费伦特的名字赫然跃动其上,下面还显示着十多个来自他的未接电话,正雨一阵咋舌,顿觉万分愧疚,后悔早上拿回电话的时候怎么就不先打开看看呢。
费伦特先是很紧张的问为什么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正雨忙解释,然后又连连道歉。
老教授这才松口气,又再三确认了弟子真的没事后,提醒他赶紧回来,明天学校有一个很重要的阶段性考试,成绩会被计入学年评价,而且鉴于题目的保密和考试的公平性,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申请延期或是重考的。
正雨一愣,自己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顿时就犹豫起来,考试的重要性自不必说,可是眼下玄振轩这个样子,薛功灿又还没回来,其它那些人也都是忙碌万分,少有功夫过来耐心开导,也没人能及时与自己传递消息,这?
罗女士马上就看出了他的为难,故作洒脱的笑笑,“正雨啊,你的功课也紧张得很,还是快点回去吧否则等到振轩清醒了,又该自责了。”
正雨皱眉,“可是”
罗女士摇摇头,下巴一扬,“去吧,我已经请了几个专业水准的护工,下午就到了,你不必担心的。”
费伦特挂断电话,叹了口气,沉思一会儿,又摇摇头。
“我的朋友,你有什么烦恼么?”对面的金发男人从端着的咖啡杯上方看了看他,手中捏着的是一本艺术杂志。
“哦,菲拉,”费伦特摆摆手,端起咖啡喝一口,呵呵笑道,“不过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爱唠叨而已。”
“哦,是么?”对方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就是你总提到的弟子么?”
费伦特点头,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骄傲,“是的,他是个了不起的孩子,从各方面来讲。”
听他这么说,那人轻笑一声,“看你这样子,我也有些想见见了,被费伦特你这样夸赞的男孩。”
费伦特得意的抬抬下巴,然后狡黠的眨眨眼,“你不会失望的,我的朋友。”
权衡利弊,正雨还是回家匆匆收拾了行李之后搭上了回意大利的飞机,然后在座位上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空姐过来喊他起来的时候还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