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好几天,菲拉南特都没有再出现,按理说,这正合心意不是吗?可是正雨心里却是有些乱了,连带着画中也多了几分浮躁。
“哦,我亲爱的孩子,”费伦特忧伤的看着他,“你让我很担心。”
“抱歉,教授,”正雨叹气,眼神游离,“我只是”
费伦特也跟着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作为旁观者,我本没有资格说什么,只是有一点,”他认真的看着正雨道,“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菲列如此认真。”
正雨一惊,手中的画笔啪嗒跌落在地,脸上满是被戳破的尴尬和惊慌,“教授,我”
“不不不,我的孩子,”费伦特伸手抱住他,轻轻地在他背上拍打几下,“别担心,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的?正雨的脑中一阵模糊,这话,好熟悉。
“不行,”正雨还是苦恼的摇头,“我骗不了自己,也没办法对他说谎,这是不公平的。”
“孩子,”费伦特那双睿智的眼睛温和的看着他,话语中充满了让人安心的成分,“我记得,你喜爱的中国有句古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所以,也算是我作为一个朋友的私心,请给他一个机会,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不是么?”
听着费伦特带着浓浓意大利风味的汉语,正雨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心中的烦恼也跟着散掉好多。
费伦特也跟着笑,浑不在意的耸耸肩,“好小子,笑吧,要知道,并不是没跟人都拥有你那样出色的语言天赋的。”说着还很罕见的吐槽,“见鬼,你简直无法想象那些可恶的方块字是多么的恐怖,上帝啊,我觉得我的舌头好像抽筋了。”
正雨哈哈笑起来,挤挤眼,恢复了点快活的情绪,“尽情的嫉妒我吧,先生。”
两人哈哈大笑了一阵子,沉闷的气氛终于被驱散。
最后,费伦特再次拥抱了正雨,“所以,请给菲拉一个机会,好么?连资格都没有的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正雨一时语塞,半晌才道,“教授,你知道的,我根本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费伦特点头,“自然,我亲爱的孩子,要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并不比菲拉轻半分。”他忧伤的叹口气,“这样的处境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老天。”
正雨笑,心中不复之前的沉重,“您太看重我了,我可管不了别人。”
也许,是要有足够的时间,只要自己保持合适的距离,就能够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最终淡出他的视线吧?
费伦特摇摇头,“孩子,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说着轻轻地在正雨额头亲吻了下。
费伦特的吻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包容一切的宽厚与温和。
正雨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用力的闭上了眼睛,狠狠地拥抱了可爱的老头儿。
谢谢你,费伦特。
大学生活很快便进入了尾声,提前递交了毕业作品的正雨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教授和同学,干脆利落的坐上了开往韩国的飞机,行动迅速。
上了飞机的正雨依旧是帽子罩头、黑超遮面,装备森严,本就不大的脸仅剩下一截尖尖的下巴露出来。他找到座位,往后面一趟,惬意的舒口气,“啊啊,真是舒服。”
飞机起飞,玻璃窗外白云与蓝天交织,言语难以形容之波澜壮阔的美。
真好呀,什么菲拉南特,什么“我爱你”,统统见鬼去吧!
接力忽视掉内心深处那种近乎落荒而逃带来的愧疚感,正雨拉拉帽檐,准备小憩一会儿。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徐正雨先生吧?”哪知,旁边的一位年轻的女士却是小小声的说了句,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正雨的嘴角微抽,自己已经包成这样了,现在人的眼睛都是这么的毒辣么?鉴于徐正雨先生一贯的绅士风度和良好形象,尽管已经十分疲惫,但是他还是微微掀起帽檐,将墨镜往鼻梁下方拉下来一点,然后又飞快的推回去,对着瞬间面红耳赤的女士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是啊。”
“哦我的天呐,天呐!”那位女士顿时激动万分,捂住嘴巴的双手都在颤抖,语无伦次。
“嘘~”正雨连忙比了个小声的手势,稍稍凑近了,“秘密,秘密。”
因为他毫无征兆的凑近,对方的脸顿时一片血红,双唇颤抖了一通,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正雨双眼微微睁大,忍不住关心道,“小姐,你没事吧?”因为她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要脑溢血突发之类的。
那女士狠狠地倒抽一口冷气,猛然后退,将自己死死的靠在座椅上,用力点头。
正雨挑挑眉,又躺了回去。
没多久,调整了一番的小姐又悄悄凑过来,小心翼翼的请求,“那个,请问我可以跟您合影吗?”
这种事情经历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正雨也不推脱,点头,“可以。”
得偿所愿的小姐抱着相机笑的一脸幸福,开心的道谢,声音压低,很侥幸的没有引起其它乘客的注意。
重新熟悉了这样的流程,正雨忍不住热泪盈眶,心中小人激动地朝天挥舞胳膊,这才是公子哥儿该过的生活!被美女们崇拜的眼神所环绕,尽情享受美好的生活!意大利佬神马的,统统退散!
中间又答应了几次空姐的合影请求,总算是到了目的地,正雨又把风衣领子往上拉了拉,拖了皮箱步履匆匆的向外走去,哪知,刚走了没几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