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学校放假的薛功灿正跟朋友们商量着要如何度假,突然自己手机上独属于张女士的铃声就响起来。他对着身边的人歉意的颔首,站起身来走出去,随手关上门,“伯母,您好。”
“你好啊功灿,”张女士一边往脸上拍着护肤水一边勉强笑道,先进行旁敲侧击的迂回询问,“功灿也放假了吧,要回国吗?”
“哦,很抱歉,”功灿歉意的笑笑,“因为是在外面留学,聚会的时候碰见了几个同样是韩国的同学,大家准备趁假期出去哪里走一下。我也跟爷爷说了,暂时先不回去。”
“啊,这样啊,”张女士突然就觉得有希望了,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期待,试探性的问,“那么功灿啊,你们准备去哪里呢?”
“伯母?”觉得有些反常的功灿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低低笑几声,脸上的表情无奈又宠溺,“是不是正雨又跑掉了?他有说过要去哪里吗?”
“哎呦,”一提起来张女士又是一阵头痛,也顾不得什么在后辈面前丢不丢脸了,反正这么多年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当即开始抱怨,“那个死小子说是去威尼斯写生,大半夜的撒谎溜走了,还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真是气死我了。功灿呐,不是伯母多事,只是正雨毕竟还小,我就想啊,如果方便的话,当然是如果啊,如果你路过的话,可不可以帮伯母看一下啊?”
“没问题,”功灿勾着唇角点点头,“威尼斯是吧?那我就去那边好了,正好也看看那边特有的水底式酒店模式呢。”
“真的吗?”张女士顿觉喜出望外,也顾不得护肤水拍到了头发上,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哦对了,正雨的话,他一定会住在”
“我知道的,”功灿带着笑意道,“他那么挑剔,也只会住在固定的那几家酒店吧,到时候我去查一下就好。伯母您放心好了,距离高中开学还有很长时间,我会找到他向您报告的。”
挂了电话,功灿回屋,对着里面等着自己的几个人点点头:“抱歉,有点事情。”
“我们刚才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威尼斯之类的,”一个很是漂亮的女孩看着他道,“哥哥想要去那边吗?”
“威尼斯?”另一个打扮很是时髦的女孩子一听,双手合十,“那边很漂亮啊,我也没去过呢,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好了。”
这么一说,几个人也都没什么意见,反正那边也有很多其他国家,慢慢看也来得及。
“真的没问题吗?”对这个结果功灿自然是很乐意,不过也要顾及到其他人的想法不是吗。
“哎呀没问题啦,”另一个男孩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是出去玩而已,我们里面只有功灿你自己是真正要做事的,你没问题我们自然就没问题啊,对吧世璇?”
“啊,”一开始的那个女孩子也笑着点点头,温柔的的打算我自然是同意的。”
“哎呀,”周围几个人都善意的起哄,“还真是甜蜜啊。”
功灿只是礼貌性的笑笑,没说什么。
反倒是世璇,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抱住他的胳膊,“很羡慕吧?”
于是一堆年轻人又闹成一团,嘻嘻哈哈,青春无敌。
威尼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小河边,一个少年正席地而坐,面前支着高高的画架,腿边堆满了各种颜料,远远看去仿佛热烈燃烧着的花朵。
此时正是下午,太阳渐渐西沉,余晖慢慢地将天边染成无比绚烂的色彩,映在河面上,说不出的绚烂美丽。
被橙红色的阳光笼罩的少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任凭微风拂过耳边略长的黑发,温柔的打在他精致的脸庞上。
又这样静静地看了好久,少年却又突然站起来走了几步,然后从身后的箱子里面摸出来一把小提琴,也不看画板,略调整下琴弦便放在颈边缓缓拉了起来。
琴声悠扬,很显然是少年自己随性而发,仿佛是有个人在低语,中间又似乎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旁人的嬉笑,但是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精致的少年,绚烂的天边,优美的琴声,一切都美的像一幅画。
费伦特从河斜对岸的窗口望出去,神色悠然。
他已经观察这个少年四天了,纯属是巧合,对方只是碰巧来这里画画,而自己也是碰巧来这边休假。
世间本就有许多的碰巧,正是有了它们才更有趣不是么?
这少年的天分很高,画颇有灵性,更难得的是,他并没有一味的模仿,而是在里面慢慢地渗透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成分。
竟是,不似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有的灵性和技巧。
突然,费伦特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跟这个少年聊聊天了,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总是喜欢小朋友的不是么?
第五天,少年果然又来了,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姿势。
费伦特慢慢走过去,也不靠的太近,就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看着少年眯着眼睛看天,静静地看着少年下笔如飞的在画布上涂抹,静静地看着少年偶尔会放下画笔即兴演奏一段。
“先生,”夜幕即将降临,少年开始慢慢的收拾东西,意外的,竟主动开口了,“您也喜欢画画么?”
竟是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
费伦特一怔,随即也用意大利语回答道:“是的,我也喜欢。”
“这儿很漂亮,不是吗?”少年麻利的收拾好东西,抬起头来,最后看了一眼即将完全沉没在地平线以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