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璇的动作一僵,伸出去的胳膊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笑,“哥哥还生我的气吗?”
她知道自己自作主张将珠裕邻是假冒的事情捅出去,彻底惹怒了薛功灿,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会如此生气,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还是不肯施舍给自己哪怕是一个笑脸。
自从无意中得知珠裕邻是假冒的,金世璇就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珠裕邻和薛功灿在一起的时候会那么别扭了。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妹妹看哥哥的神情,而是渴望得到情人眷顾的小女人的眼神!
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回到薛功灿的身边,她绝不会容许有任何的威胁存在。
金世璇从来就不是个被动的女人,所以她在完全掌握了证据之后,毫不犹豫的将这个骗局揭露在大家面前。
可是,事情的发展似乎稍稍偏离了预定的轨道。
薛家爷爷一直不太喜欢自己,而赶走了珠裕邻,非但没能想预想的那样得到他的喜爱,甚至连姨妈和张先生看过来眼神也都多了几分凉意。
哈,是在责备自己是个用心险恶的女孩子吗?
可是珠裕邻本就是假冒的不是吗,自己说出来又有什么不对的?
难道还要这么瞒一辈子,真的给那个冒牌货找个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吗 ?
甚至连薛功灿也很严厉的斥责了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啊?金世璇做错了吗?
不!
金世璇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整齐的牙齿用力咬着下唇,不住的告诉自己:
金世璇,你没做错!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在这个战场上,没有所谓的不择手段,只有胜负。
努力稳定下心神,金世璇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小意,她主动上前,不由分说的抱住薛功灿的胳膊,放柔了声音道,“哥哥,对不起嘛,我请你喝咖啡?”
薛功灿用力拧起眉头,缓慢而又坚定的掰开了她的手臂,“我还有事,再见。”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臂弯,金世璇再也没办法控制,她转身,有些失控的冲着大步流星往停车场走去的薛功灿的背影喊道,“那个珠裕邻真的就那么好吗?哥哥你真的要为了她放弃掉我们多年的感情吗?!”
薛功灿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不曾停顿。
金世璇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狠狠地甩开经纪人劝阻的胳膊,刚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了十字街头的大屏幕,上面熟悉的面孔笑吟吟的,一双细长的凤眼仿佛会说话,不断地闪动着黑曜石一般的光泽。
心脏像是猛地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揪住,疼的喘不过气来。
一个大胆的猜测迅速浮现在脑海中,以往的一次次,一幕幕,都像放电影一样,用加快了十倍的速度在金世璇眼前转了个遍。
原本被笼罩在一层朦朦胧胧的薄纱下面的真相,忽然就被一阵狂风吹开,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
真相,前所未有的明朗,明朗到金世璇骨子里面都在打寒战。
“你们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
一贯美丽坚强的国民英雄失去了往日的端庄优雅,在民众们惊讶的目光中,撕心裂肺的冲着男人的背影喊道,“他永远都不会爱你的!”
珠裕邻躲在一间脏兮兮的小屋里,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一边用力擦着眼泪,一边更加小心的躲藏着,掐着手机的掌心已经被硌出来一个清晰的痕、迹。
爸爸又不知去哪儿了。
就在前天,只不过出去买个拉面的工夫,回来的时候爸爸就已经不见了人。再然后,又一波不知是哪里的放高利贷的人把她堵在了街上,凶神恶煞的告诉她,爸爸又因为赌马欠下了好多钱。
看大那张清楚地写着爸爸名字的欠条,珠裕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手里的塑料袋再也拿不稳,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
追债的人冲到他们父女的临时落脚地翻了好久,一无所获,骂骂咧咧的走了,并扬言如果一个月之内不还债,就要把珠裕邻绑去干活。
干活?干什么活?
珠裕邻已经不敢想,她只觉得,明明已经是春季的风,却冷的彻骨。
踉踉跄跄的从小破屋内走出来,神情恍惚的跌坐到路边的石块上,珠裕邻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看到自己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在脚边砸下一个个的小水洼。
爸爸呀,我好不容易卖掉所有的东西才还清的债,你究竟要干什么呀!
谎言被拆穿的难堪,真心被踩在脚底的卑微,无家可归的痛苦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冰冷的海水,一遍遍的刺激着珠裕邻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心。
不行了,她泪流满面的抱着自己的头,用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无所不能的珠裕邻,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该,怎么办?
“有困难给我打电话呀,知道吗?什么时候都可以。”
近乎绝望的时候,珠裕邻的心底突然就响起了这么一个声音,然后是那张似乎永远都在灿烂微笑的精致的脸。
对身边的人,那个人似乎永远都那么温柔,温柔到珠裕邻根本没办法将求助的念头压下去。
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珠裕邻在一片泪眼模糊中,翻出那个号码,重重的按了下去。
当耳边响起一声欢快的“珠裕邻?”的时候,年轻的姑娘就像抓住了仅有一棵救命稻草的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