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株白玫瑰,风雨无阻,此事很快便在舞团里传开了,他们甚至称呼温从安为东方白玫瑰,这样的称呼让温从安觉得有些局促。不过,她在慢慢学习如何做到荣辱不惊,如何做到淡然应对。
这天早上没有按时收到白玫瑰,温从安一整天都有些不在状态,很容易晃神。
伦敦的天像婴儿的脸,所变就变。中午还是艳阳,下午便大雾笼罩,温从安回家时,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温从安拉紧风衣的衣襟,撑着伞,走在回家的小路。偶尔有敞着蓬的跑车经过,震耳的音乐飘荡在街区上空,车上美丽的姑娘不惧风雨,妖娆的扭动着,肆意挥霍着青春。
走到家门口时,温从安收起伞,拾阶而上,却被身后一个声音喊住。
温从安莫名的回头,看到穿着墨绿色雨衣的男子,手里捧着一束被透明塑料纸包裹的花,待他把花递到温从安面前,她才看清那是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瑰。温从安诧异惊喜的接过花束,跟着男子将另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她。
温从安捧着花和盒子回到家,脱掉风衣外套,带着几许忐忑,还有期待,打开了被隔雨纸封号的盒子。那里面,竟然一个拿破仑蛋糕。温从安找到一个小小的卡片,卡片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温从安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虽然没有多余的言语,但是那熟悉的字迹她认得。每日的玫瑰,果然是他送的,温从安说不清此刻心里的感觉。以为越来越远,可是为什么会有种在渐渐走近的感觉?
温从安在桌前坐下,望着花和蛋糕,还有卡片出神。温从安用手指蘸了蛋糕,并且放入嘴里,醇香的味道在蓓蕾上绽放,这是她吃过最美味的拿破仑蛋糕。
温从安拨了一通电话给陈妍,电话很久才被接通,温从安第一时间就听出了母亲语气的不对劲。
陈妍笑着安慰说:“有些感冒而已,没有大碍。”
温从安忽然非常想念母亲,声音微哑着说:“妈,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陈妍说:“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话。”
温从安和陈妍简单说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然而温从安却拿着电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往年温从安的生日,陈妍总是记得很清楚,经常早几天就打电话问温从安打算怎么过生日,或者问温从安想要什么礼物。可是这次,温从安主动打电话给陈妍,她却对生日只字未提。
很快,陈妍的电话又再度打过来,温从安愣了几秒才接通,跟着听到陈妍说:“宝贝,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温从安眼泪几乎是瞬间便涌出眼眶:“我只要你和爸爸健康平安。”
挂了电话,陈妍擦去眼角的泪水,偏头对护工说:“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准备一份礼物送给我女儿?”
护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看起来非常朴实,有些局促的说:“夫人,我不知道准备什么。”
陈妍说:“没关系,我告诉你,你准备好帮我寄出去就行。你也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出门。”
温从安走后不久,温尚良就走马上任住建部主任,他和陈妍也住进了京城。同时,陈妍开始经常性的头晕目眩,她以为只是血压低,没有特别在意。直到有次在家里晕过去,温尚良赶回家将她送到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得出结论是她颅内长了肿瘤。切片检测后确认肿瘤为良性,需要进行开颅手术。不过肿瘤的位置比较蹊跷,手术存在着不小的风险。
陈妍不想温从安知道后为她分神担心,于是和温尚良一起瞒着温从安。
“刚刚出去听到医生说你的手术安排在下周四,主任医生主刀,不用担心,你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护工安慰着说。
陈妍微微扯动嘴角,很勉强的笑了笑。
护工叹气说:“父母总是为儿女着想,怕他们担心。你生病瞒着女儿,我儿子高三那年我老公车祸去世,我也是瞒着他,直到高考结束才告诉他,为了这个他和我大吵一架,差点连大学都不读了。其实后来想想,对我儿子来说,挺不公平的。”护工红了眼眶,低下头擦掉眼泪。
陈妍也非常纠结,怕影响温从安的情绪,又怕不告诉她而自己却没有挺过这道坎儿,如果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之后,住院医生林艾推门而入,她来通知陈妍手术时间。
一周后,陈妍被推进手术室,温尚良一直守在外面,近十个小时之后,手术取得了成功。
两周后,远在伦敦的温从安收到了陈妍寄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张全家福。温从安离京前已经准备好要带走的全家福,最后却被遗漏了。
陈妍从住进医院,检查、手术、修养,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温尚良除了每晚到医院,其他时间都是护工在照顾陈妍。这期间,陈妍和护工倒是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出院之前,护工忽然拉着陈妍,煞有其事的小声提醒:“我觉得林艾这个女人不安好心,你一定要注意。”
这话在陈妍听来就像是笑话,笑一笑就过去了,也没有往心上放。她和温尚良在一起生活快三十年了,温尚良从一无所有,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一直是她陪在身边。这么多年,温尚良从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过,虽然工作忙碌,但是一直对她体贴呵护。而且,从感情方面来说,她非常相信温尚良。
但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