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时容松手,不再束缚着她,他们的未来由她决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温从安看着的他的手垂下,看着它们握紧,卧室里光线很暗,可是她还是轻而易举的看清了他手背上爆起的青筋。
温从安的脸色苍白,牙齿紧咬着下唇,闭着眼睛的她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在做决定,似乎又犹豫不决。
莫时容紧抿着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肯放过她的任何微表情。
温从安握紧拳头,乍然起身,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从床上落下,赤脚站在温热的红木地板上。
“既然决定好了,就抽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一下,我等你电话。”莫时容仍在床上坐着,的确如他刚刚说的那样,没有阻拦,可是目光却深深的凝望着她。
温从安仿佛被钉在原地,一下也动不了。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些悲怆,还有浓浓的疲惫和无力感。气息牵动着伤痕累累的心,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难以抑制的痛。她的心口仿佛要炸开了,好难过,好痛苦……
“离婚之后,我的财产的一半过户给你,后续可能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如果你实在不想见我,可以全权委托给律师,”莫时容目光紧紧锁着她单薄的背影,眉心紧皱,几乎没有血色的双唇翕动着:“如果没有可靠的律师,我可以帮你介绍。”
温从安心痛的快要窒息了,她的双手摁住胸口,微微弯着腰,仿佛这样才能支撑她继续下去。她数次张开嘴巴,可是许久后,才勉强发出颤抖的声音:“我不要你的钱……”
“那栋别墅,也过户给你,”莫时容打断她,“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从安,离开我之后,我不希望你再为生计奔波,我希望你的生活可以过得简单,更喜欢你能幸福。”莫时容违心的说着。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的双手紧抓着床单,用力程度几乎要将床单撕裂。
温从安已经抑制不住的开始掉眼泪,可是她仍然在摇头,她想说不需要他的钱,可是她发现根本不能开口说话,只要一张嘴,她一定会哭出声。明知道既然决定离开,就不能再脆弱下去,但是她却怎么也管控不住她的心。
她终于可以离开他时,却发现自己是那样的不舍,那样的心痛难过。
“我知道聪聪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会和你争聪聪的抚养权,”莫时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闭着眼睛深呼吸,跟着才继续说:“只是不要让他离我太远,让我可以在想念他的时候,随时能看到他。”
终于,温从安再也支撑不在,腿一软别跌坐在地板上。莫时容眼神一紧,瞬间从床上跳起来,大步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胳膊,焦急关切的追问:“怎么回事?”
温从安开始哭,不是梨花带雨的啜泣,而是彻底放开的哭出声,撕心裂肺般。如果说五年前的分开,是她对他彻底失望,那么经过半年的朝夕相处,她不仅对他燃起了新的希望,还对他产生了依赖。
她习惯了他们一家三口形影相随,习惯了一家人默契的相处,习惯了他对她和聪聪的呵护,习惯了他将她宠在手心里的感觉。这种依赖太过强大,强大到当她想要脱离时,才发现已经深入骨血,根本扯不断、脱不开。这些天他们冷战,虽然她不知道接下来他们的路该怎么走,却没有想过要分开、要离婚,她总是刻意回避着这种可能和想法。所以当他提出办手续、提出财产分割、提出聪聪的抚养权,她才清楚深刻的明白过来,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和他分开。那强列的依赖感,就是死灰复燃的爱情。
莫时容抿唇看着她,手仍然握着她的手臂,就那样看着她,不出声,也没有拥抱她。
房间里只有温从安的哭声,就这样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时容动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哑声开口问:“怎么了?”
温从安挥开他的手臂,被泪水溢满的双眼,隔着水雾看着他,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温从安抬起手臂抹掉眼泪,声音嘶哑的厉害却反问:“你说怎么了?”
莫时容抿唇摇头,温从安觉得委屈,想哭,可是不甘心,拉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上去。
莫时容没有躲,甚至没有皱眉,看着她发泄。但是片刻后,他便用力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
他赢了,在她走下床却又钉在原地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一定会赢,从安不会离开他。于是他添火加油,让她彻彻底底的看清自己的心,让她自己来认定。虽然说,他仍然是逼着她选择,可是这样的逼迫会为他们提供一条康庄大道,会让他们今后生活在幸福之中,那么何乐而不为?不过,在温从安跨下床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慌了,真的很害怕。
温从安伏在莫时容怀里,眼泪湿透他的睡衣,而她也渐渐没有力气。莫时容的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背,声音低哑:“现在是凌晨三点,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温从安咬着唇不说话,片刻后,摇了摇头。
莫时容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抱着她走进浴室。放好热水,便从浴室退出来。从她身边经过时,轻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在外面等你。”
温从安在浴室磨蹭许久,才穿着睡袍出来,头发仍旧湿着,莫时容将她拉到床边坐下,拿出电吹风,一点一点将她的湿发吹干。
吹头发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热风在他们之间盘旋,温柔的指尖,在头顶缠绕来回,很容易放下彼此的戒备,很容易撩拨彼此的心弦。温从安早就知道,在他